“跑步走!”伴随着军官的吼叫声,士兵们迅速地跑动到位。
“齐步走!”随着口令,士兵们排成一列,齐步向前。
“一二三四!唱,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军官领唱,于是满营都是害虫歌。
“站直了,站一个时辰!”军官们对那些“上兵”们吩咐道。
有其他军的军官路过,看到了这八百士卒也忒怪,啥也不干,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纹丝不动。一盏茶或是一顿饭的功夫,没谁觉得奇怪,可一两个时辰过去,这些人还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斜一下,汗水打湿了一地。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支部队纪律严明!
马建仁也舍命陪君子,他就穿着一件短衫,手指一根木棍,每天站在看台上环视全场,督促士卒训练,哪单位做得不到的,立即让他们加训,绝不客气。
让马建仁之所以训练有道,雄武军接受孟之祥的训练方法去军训因为马建仁是从两淮前线调回来的战将,之前应付金军的“北失南补”攻势中立有功勋,他出身豪门大族,家里有矿,对待官兵很不错,被军人们所信服。
其实宋军的训练方法并不差,包括了武器操练、体力训练和队列阵法这三大主要训练部分,武器操练中着重于弓弩射击,他们认为刀枪和拳脚技击以及力量训练不必要,一来大军行动时齐进齐退,步调一致,攻击方向一致,并不需要过多的技巧,二来缺乏力量训练,是孟之祥才推行起力量训练,主要是训练不得法,毕竟没有孟之祥在大学时为泡妞和强身所练的系统健美运动方法的指导。
虽说雄武军做不到照板照做孟之祥的练兵法子,但全军都在行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部队的面貌大有改观。
雄武军的训练已经如火如荼开展起来,部队的面貌大有起色,甚至比左军还要来得强,因为左军新兵多,雄武军老兵多,技艺更熟练。
这没说错,双方打过,随着两军训练的深入发展,不可避免地要进行对抗训练了。
你出一队人,我出一队人,进行两军交流、对抗,乃至于交战。
两军卯足了劲头,要为本军争得荣誉,进行了举石锁、跑五十步、跑五百步、跳远、掷木枪等比试,再就是双方抢占山头、马步军互相对抗,弓弩射击更是常比不停。
这次你赢了,下次我就赢回来。
气氛很好,孟之祥虽说出身左军,但并不偏袒左军,而是要求两军精诚团结,互相学习,互相促进,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
给出的训练大纲是两军统制商量好,交给孟之祥决定,再推行两军,有的项目雄武军认为做不了,孟之祥也不勉强。
这种对雄武军的尊重,让雄武军为孟之祥点赞。
孟之祥也在偷笑,心忖他才不会把什么都教给禁军呢。
尽管他不知道留了多少手下来,而官家、枢密院、殿前司和步军司已经对孟之祥赞不绝口,毕竟士兵的精神面貌和素质水平的改变是肉眼可睹的,官兵们变得有杀气了,更能打了,他会练兵的名声也流传出来。
殿前司“干办公事”赵贵禄去步军司里看过一阵子,回来后对他的主官,即主管殿前司公事郭晓兵绘声绘色地说起他看到的左军和雄武军的训练情况,然而郭晓兵扔给他一迭关于举报孟之祥和马建仁的资料给他看。
禁军三衙中,殿前司的地位更高一些,对步军司和马军司负责业务上的指导。
赵贵禄一看,原因有“孟之祥破坏祖宗练兵之法,百多年来的大宋练兵之法是太祖太宗时期传下来的,孟之祥擅练之,其罪当诛!”
“《害虫歌》轻佻,歌词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不宜传唱。”
“孟之祥和马建仁为争取个人功勋,虐待官兵,官兵们苦不堪言,对此深有怨言,长此以往,只怕兵变!”
“孟之祥和马建仁加大训练量,官兵们肚饥易饿,到战时需要的补给必多,不宜推广。”
“孟之祥年少得志,飞扬跋扈,出行喧哗,有韩信之仪!”
更来一句是“孟之祥曾说其练兵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孟之祥向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遵照朝廷的练兵之法,更不把其他军官放在眼里,说他们全是光吃饭不干事的!”
“孟之祥的训练方法并不合理,马建仁与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孟之祥私拉个人小团体,组成‘军中之军’,图谋对抗朝廷!”
……
扬扬洒洒十数条罪状,孟之祥哪有功劳,全是罪过,其罪当诛!
赵贵禄不禁大愕,他手指其中一条“孟之祥年少得志,飞扬跋扈,不把其他军官放在眼里,说他们全是光吃饭不干事的!”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欲无词!”
然后他就逐条批驳,一一指出那些所谓“罪状”种种不合理的地方,把那些罪状给驳得一无是处。
他肯为孟之祥说话,盖因孟之祥确实有本事,而赵贵禄是皇宋宗亲,孟之祥为他老赵家练出强兵,这是保老赵家江山。
只不过,郭晓兵一句话就止住了他的纸上谈兵:“如果有一天,殿前司也要象孟差遣这样练兵,要从军官做起,你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