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刀没真的砍下去,谢小妹脚步慌乱地跑到谢阿娘身边,想要扶起她。
没想到谢景行居然能质问她们,语调清晰,完全不像个傻子。
谢小妹伸向谢阿娘的手僵在了半空,她脸上的心虚和害怕却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地上的谢阿娘也不曾想到,本是傻子的谢景行能突然好了,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质问他们。
“你...你什么意思?你阿爹早产我们怎么知道?”谢阿娘语气慌张。
谢景行冷笑一声,“哼!你们怎么知道?我阿爹千辛万苦给我缝得衣服,现在就在你娘家放着吧。为了一件衣裳,你们将我砸昏了过去。要不是看见我晕倒在地,我阿爹怎么可能那般着急,求着让你们去找大夫?”
想到自己半昏半醒时看到的画面,谢景行咬牙切齿,“不帮着找大夫也就算了,你们离开便是,为什么要推阿爹?要不是因为你们那一推,阿爹怎么可能早产?阿爹现在这样,全是被你们害的!你们居然还要拦着吴老大夫给阿爹用药。”说着说着谢景行控制不住心中奔涌的种种情绪,语带哽咽,一时喘不上来气,也实在是没有体力了,倒在了谢定安怀里。
刚才一直强撑着还没甚感觉,倒在谢定安怀里之后,谢景行才发觉全身一丝力气都用没了,脑袋还一胀一胀地疼。
好在不像以前一样,从脑袋里面往外仿佛要撑爆脑袋似的疼痛,现在的疼只是脑袋被水壶的撞击导致的皮肉上的痛。
“你胡说!”谢小妹仓皇地反驳。
“不是真的吧?这都是一家人,怎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整整三条命呢。”边上的村民听得一清二楚,诧异地看向地上的谢阿娘等人。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声,谢小妹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谢定安现在可顾不上谢小妹和谢阿娘,见谢景行倒在自己怀里,面容焦急,“哪里难受?”
听见谢定安地问话,大家才注意到谢景行的脸色无比难看,嘴唇毫无血色,还在不停地颤动,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滑落,看上去比周宁也好不到哪儿去。
吴老大夫赶忙上前,给谢景行把脉。
谢婶子一直站在旁边,这时才逮着机会说话“昨日到现在,景娃滴水未进,肯定是撑不住了。”又马上叫谢林氏,“阿香,你快去弄点饭食,给景娃垫垫。看这小脸白的,这身体怎么熬得住?”
听见婆婆的吩咐,谢林氏赶忙跑向厨房。
吴老大夫在一边点点头,“是,这是情绪不稳加上一直未曾进食,身体顶不住了。而且...”说着将谢景行的头扶了一下,摸向他的后脑。
“嘶。”谢景行猝不及防,疼得倒抽一口气。虽然比以前的头痛轻得多,但猛地这么一按,还是可疼。
看到谢景行的反应,吴老大夫凑近看了看,“确实是被重物击打出的伤。你这小娃,怎么一直不说?要没人发现,你还就一直顶着这么个伤口到处乱晃,也不怕不小心伤得更重了。”
谢定安也看清了谢景行后脑的伤口,是连满头黑发都遮盖不住的一大片红肿,都开始发紫了,伤口边的头发被流出的血凝在了一起。
谢定安紧握双拳,手上用力,似要将指骨捏断。他真是错得离谱,明明清楚谢阿娘的为人,居然真就心存侥幸,将周宁和谢景行两人放在了家里。
小心将谢景行抱起,放在了谢婶子的怀里,“嫂子,你帮我抱一下景娃。”
谢婶子满脸疼惜地接过谢景行。
她现在也算是弄明白事情的缘由了,这谢阿娘真真是心狠,竟能对一个怀孕的哥儿和一个孩子动手。
谢定安大步一跨,站定在了谢阿娘和谢小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面对着谢定安眼中的愤怒,谢小妹瑟瑟发抖,不敢再直面他,来不及站直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谢阿娘背后,抓紧谢阿娘的衣衫躲了起来。
谢阿娘也有点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退缩,虚张声势地问:“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娘,你敢对我动手?这可是大不孝。”说完心里还是发虚,移开目光,朝谢阿爹和谢定顺嚷嚷:“你们俩站那干嘛?还不快来拉我起来。”
谢阿爹和谢定顺才懦懦向前,两人一人一边将谢阿娘扶了起来,后面蹲着的谢小妹才敢跟着站了起身,面对强势地谢定安,四人一时都有点瑟缩。
但谢阿娘可不能承认,她心里清楚,要是真承认了昨日发生的事,那他们在村里的风评再也拾不起来了,面子里子都要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她还得给谢定顺娶媳妇,还想把谢小妹嫁个富贵人家,到时候他们才能借着光享福。
就在这时,丰里村村长和谢家族长等人一起走了进来。
这可是村里的大事儿,要真在村里出了人命官司,还是婆母害了自家儿媳妇和孙子,要传出去,这十里八乡的丰里村所有村民都抬不起头。到时丰里村的小子怎么娶媳妇?村里的女儿哥们找夫家也得被说闲话。
谢定安相信自己儿子不会胡说,那说谎的定是面前的谢阿娘和谢小妹。
听着谢阿娘的话,谢定安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