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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重楼并指而出,崖外云海在他这一指之下,竟是分出一条不知多远的沟壑。
“这是贫道的指玄。”
“指玄本是连接天意,重楼真人的指玄,连的却是心意,怪不得真人能够修成后百年武当无人可练成的《大黄庭》。”
武玄天看向王重楼那静若浮云的双眼,问道:“真人看出了什么?”
“大师不染尘埃,初冬时因大师上山,贫道看清了洗象那孩子,刚刚,又借着大师气机,贫道算了一卦。”
武玄天问道:“什么卦?”
“玄武当兴,我见真武,真武见武当。”
武玄天问道:“如何?”
王重楼笑了一声,说道:“大师果然是自剑冢而来,也果真清楚贫道所说什么,都说那黄龙士三甲名号中算甲最甚,大师应不差他。”
“黄龙士?论算,我自是差他远矣,不然为何要问重楼真人?”
王重楼说道:“武当没落,但于世间不是没有耳目,离阳要与西楚开战了。”
……
崖上的草在疯狂的长着,几乎每一天都要长高一寸,而那棵被武玄天靠着的松树,老树回春,原本一人就能抱住的树身在这几日无故粗了一圈。
太真宫顶,武当的几位师叔师伯们罕见的都坐在了一起,包括那位在得到神荼剑后就钟情于剑的王小屏。
宋知命是几人中最大的一位,善于炼丹,不求境界求长生,虽然他境界以着江湖武夫的境界来衡量只有二品,但对天地气机的感知,比起修成大黄庭的王重楼只高不低。
老道摸着下巴,看着窗外说道:“就在今日,那小和尚就会进入指玄。”
排行第二的陈繇说道:“他在金刚境就高深莫测,进入指玄,岂不是在陆地神仙之下无敌?”
陈繇看向王重楼问道:“大师兄,你说过你算出了真武在生前有一劫,非剑仙不可破,那位小和尚就算到了指玄境,也不会有剑仙的能力,他能化解此劫吗?”
王重楼看向太真宫外,说道:“江湖剑林鼎盛,除了有吴家剑冢以及三十年前的李淳罡外,还有一点,用剑者,往往能在偶然间让剑心直通大道,在金刚、指玄、天象这三个境界中都有可能用出地仙一剑。
只不过这样做,往往会耗费极大的代价,就算侥幸不死,境界也难以存续。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在这一剑之后,武当都要欠他。”
有黄鹤衔信走窗而来,宋知命拿过黄鹤嘴中的信件,拆信读道:“远征西楚的离阳大将军徐骁与其妻吴素,已乘车从西楚前往离阳泰安城,不日便到。”
王重楼神色不再轻松,那日他在不沾气运的武玄天身边算出真武所在,一劫便应在泰安城。
老道拿过信件,御风消失在了太真宫中。
……
崖上青草已能没过静坐的武玄天,那棵松树上,长满了散发着香气的硕大松果。
老道刚至,崖上就忽然凝聚起了一片朦胧雾海。
这时,又有恐怖剑意横生,整座崖上青草都如利剑般刺向了崖上天穹,将一片浩荡云层搅动至清明。
又有佛门怒目金刚,半盏茶后,武玄天挎剑从雾海走出,老道将手中信件递了过去。
“原来是还人情的时候到了,重楼真人,事出紧急,就此别过!”
随着最近几年离阳国力日益强盛,太安城已经成了中原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城,城墙高如山,夜里城内主干街道上灯火通明如白昼。
然而今日,城内忽然实行宵禁,不到戌时,街道上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四面主城墙上,多出了一列列身穿黑甲的百战之师。
而那些依附于主干街道的巷道之间,无数利箭上弦持弩甲士利箭上弦,只待目标出现就会扣动手中扳机。
皇宫北院,一片肃杀。
无数钦天监练气士扶气御空,封锁着整座皇城的气机,平时被视为江湖第一禁地的离阳后宫,竟有着四位一品境界的高手厮杀,宫内侍卫却没有前去围剿,只在百丈之后的空地上冷冷注释着场间一切。
三人围杀一人,三人中,一人白眉,身穿黑色宦官服饰,身形瘦弱后背微驼,出手之时,臂上有红丝如赤炼,正是离阳皇宫中让人望而生畏的掌印太监韩生宣。
另外围杀的两人,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名气,但从他们出手时那摧山裂石的气机来看,显然都是只差韩生宣一线的指玄高手。
被围杀之人,身穿白衣手持长剑,小腹稍稍隆起,竟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剑客。
韩生宣并没有因为女子身怀六甲存有怜悯,不论今日这番在皇帝陛下授意下与半寸舌元本溪定下的谋划立意为何,人屠徐骁战功赫赫不假,但手下三十万铁骑不认陛下却只认徐家旗帜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吴素既然嫁于人屠徐骁为妻,又为徐骁怀上一子,怎么着都该死。
叛出吴家后还能入天象如何?咱家杀过的天象还少了?
趁着两位指玄高手出手逼出吴素一剑,韩生宣身影如似化成鬼魅,隐于夜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