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黄善又是歉意道:“今日一早黄某正要出发时,衙门里突然来了紧急公务,无奈只能耽搁了些时间。”
小健哥温笑道:“公务要紧,小小私事耽搁一点无妨,其实黄师爷并没有耽搁,应该说还是来早了。”
黄善确实还是来早了,他隐身在人群里看了大半天的戏,都没他上台的机会,难道不是来早了。
来得早总比来得晚叫人放心,小健哥最担心的就是这位黄师爷既不早来,也不晚来,就怕他不来,所以一大早就约他赶来。
黄善果然没有辜负小健哥的期望。
对这位黄师爷的信任感又上升了30左右。
“令狐少爷谦让了,毕竟是黄某迟约了,黄某定当竭尽全力弥补过失。”
这话说得好听,我爱听,小健哥笑脸如花道:“我就等着黄师爷这句话呢,下面的好戏就看你的了。”
黄善一拱手,话不多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是该黄师爷登台表演了。
这就重又走向牛知府,恭敬施礼。
这位新来的下属牛知府早先听小健哥表扬过,知其是小健哥的盟友,平日里也对之表现比较满意,于是便手捋胡须,笑脸打趣:“黄师爷,你比本官还要早来一步啊,躲在人群里,莫不是也想跟本官玩一玩藏猫猫?”
黄善连忙解释:“不敢,不敢,属下怎敢和大人玩那小孩子把戏。”
牛知府拖着长腔:“那你今日出现在此所为何事啊?”
“回大人,属下是来作证的。”
“为谁作证啊?是那西门公子还是小健少爷?”
“小健少爷。”黄善不假思索。
一声落毕,不远处的西门操满眼里的怒意更浓。
果然是被小健哥收买了,这才几天的工夫?
除了绵绵的恨意,西门操也不得不佩服小健哥的手段,比之自己犹是过之而无不及。
黄师爷受小健哥拉拢,这个西门操完全想得到,只是有一点西门操一时捉摸不透,臭小子小健哥是用什么手段收买的黄师爷?
要知,想要收买一个敌方人员不难,但要收买一个敌方守信用的朋友不是那么简单的。
黄师爷是个守信用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这样的人一旦投靠了主营,便会信守忠义,不会轻易背叛朋友,就算他与你产生了分歧,也不会轻易投靠敌营与你作对,这事关一个人的品行。
至于黄师爷是不是个有品的人,现在西门操表示怀疑了。
只听牛知府笑出了声:“很好,很好,你能为正义的一方作证,很好。”
老牛的口头禅无非就六个字一句话,说到底就是两个字:很好。
“看来黄师爷是手握邪恶一方的罪证了?那就速速道来吧?”
“遵命。”
黄善应一声,那时转过身来,近前两步,面向不远处的西门操,正起了面孔,先是有礼地作个揖:“西门公子,对不住了。”
西门操蔑哼一声:“背信弃义之徒,还有什么对不住的。”
黄善面色不动,平声道:“西门公子休要怪我,黄某绝非背信弃义之辈,只是有些事情太让我意想不到。”
话有所指,西门操挑一眼道:“你是说本公子对不起你?”
“非也,是我对不起西门公子。”
“假惺惺,有话就直说,卖什么关子。”
黄善肃起脸膛,不再客气:“西门公子不该利用我。”
“我利用你了?”西门操一歪头,一副不庄重的模样。
黄善微微皱眉:“契约的事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吗?”
那一纸契约此时还在牛知府手里攥着,可是西门操最犀利的武器。斗不倒臭流氓的根本原因,正是因为这一纸法律文书。
听到这一声,西门操面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很快又恢复地无影无踪,故作无知道:“那一纸契约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最清楚。”
西门操轻笑:“刚才牛大人已经仔细审过了,现场的所有人也都听到了,契约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没什么问题呀。”
“刚才发生的事黄某在下面也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你西门公子要干这种缺德的事情。”
“我缺德?哪里缺德了?本公子一向光明磊落”西门操的举止愈加轻荡无羁,充分暴露出一个流氓该有的本性。
“西门操!”话未完,就听黄善一声大喝:“先前与你结识,本以为你是个热心真诚的人,今日一见,竟然发现原来你是如此的不堪。”
话到这里,西门操彻底露出了本色,凶巴巴道:“黄师爷可不要血口喷人,本公子对你不薄,你反而投靠我的敌人,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货色,还有脸教训本公子。”
说着,便甩着膀子欲要挣脱卫士的挟持。
两名银甲卫士双手如同大钳子紧紧扣住西门操双臂,任凭他使力就是纹丝不动。
黄善摇摇头,轻叹一口:“算我看错了人,看错了人。”
这么说着,神色颇是黯然。
身后牛知府却欣然地扬起了声音:“黄师爷何必为一个嫌犯难过,不值得,不必多说,尽管指证嫌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