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府摸了两把唇上八字小胡,轻闲地仰着脑袋道:“如果事实清楚,杀人凶手自然要严惩。不过,如果反来诬陷他人的人,一样要严惩。”
“小民说得句句属实,大人明察。”
“查自然是要查,不调查清楚就妄断人命,本大人也没那么糊涂。”
牛知府看起来并不糊涂,而是很精明。没句话说得很是得体,听起来和金都监一样的公正无私,毫无徇私枉法之意。
便又板着面孔问道:“你说令狐小健今日登门是来抢你的人?”
“没错。”
“所抢何人?”
“我的丫鬟。”
“为何抢你丫鬟?”
“是这样的大人”
于是西门操便就将怜儿卖身丫鬟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因为是故事,西门操只讲动听的部分,去掉了见不得人的部分,且部分改编了一下剧情,于是怜儿卖身丫鬟的故事变得如此娓娓动听。
牛知府摇头摆尾地倾听,看似听得十分入迷,当听到那一纸卖身契的故事时,牛眼一瞪:“丫头竟然和你操公子签了五十年的丫鬟?”
西门操面色如水,波澜不惊:“不错,丫头自愿的”
话未完,只听一个童音大叫一声:“坏叔叔撒谎,他是个大骗子。”
牛知府连忙扭头,牛眼对上了一个屁大的丫头。
怜儿生气的啼叫了,像是受了伤害的鸟儿。
“坏叔叔是个坏人,怜儿的卖身契被他动了手脚,上面的五年被他改成了五十年,怜儿可不想给他当五十年的丫鬟。”
话音刚落,牛知府又快速扭头怒对西门操:“竟然有这种事!大胆!”
西门操瞄一眼怜儿,冷笑一声:“牛大人怎可相信儿话,这丫头是被人挑唆了,才是满口谎话。”
“你才说谎呢,你是大骗子。”怜儿真是无比的气愤,连连愤口:“坏叔叔是个大骗子,大坏蛋,还指使坏人打我爷爷,我爷爷都被打坏了身体。”
“还有这等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牛知府再次发出了正义的怒吼。
“大人啊,您看不出来吗?有人站在丫头身后给丫头撑腰,丫头才敢胡言乱语。”
“你的意思是,没人给丫头撑腰的话,慑于你的淫威,丫头就不敢说话了?”
“我”西门操一愣,被牛知府这一句好一个瘪,眨眨眼皮:“我可没这个意思。”
牛知府连声逼问:“那你诱骗丫头,又殴打老人,是什么意思?”
“大人啊,全是栽赃陷害啊,操,是清白的”
牛知府脸色大变,猛地怒吼道:“操,你胆敢骂本官。”
“大大人,操我自己,不是那个操,是我自己的意思”西门操被牛知府突然的怒吼吓破了胆,连忙解释“操”字带来的误会,口舌慌张之下,竟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操得是他自己,而不是牛知府。
牛知府放心了,捋着胡须讪笑道:“原来是操你自己啊,你这泼赖,这么作贱自己,粗俗,粗俗,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言乱语哩。”
“哈哈哈哈”四面人群一波接一波的哄堂大笑,尤以小健哥笑得最是开心,应该说半年来没有笑得如此开心了。
老牛大谑臭流氓,不亚于我小健哥风采啊。
“”
西门操彻底傻眼了。
堂堂的牛知府怎地这么粗俗,粗俗,粗俗还有那么点下流,和老子有的一比。
他亦然心中暗暗念叨着同一句话。
有道是当官的都是流氓,如果当官的耍起流氓来,那根本是下层小流氓所不能比的。
牛知府作为一府父母,如果耍起流氓来,那是流氓头子西门操也不能比的。
其实牛知府并没有耍流氓,只不过粗俗了一下下而已,便就震得西门操一个愣又一个愣。
“西门操,看你两眼发呆,如同傻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牛知府甚会察言观色,发现西门操脸色有点不对劲,必须关心一下。
“回大人,小民是真傻。”其实西门操并不傻,脑筋转得快,回答正确。如果他回答假傻,可以想见,必定又会遭受老牛一通口水之苦。
胆敢在官老爷面前装傻,不想活了吧。
官老爷面前只能真傻,没有人会跟一个傻子较劲。
“你堂堂的临安第一公子也有真傻的时候?”虽然庆幸过了牛知府一关,仍然难逃一诘。
“回大人,小民在大人面前,就是一个傻子。”
牛知府又捋起了胡须,面皮笑容迷人。
这个流氓算是被老牛彻底臣服了。
表现的很令牛知府满意,牛知府心中只感阵阵快感,拖着长腔道:“既然你真傻,今天发生的事本官就不予追究了,你们双方就此握手言和吧,大事化小事化了。不过就是打个架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吧,都散了吧,趁着本官心情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人英明,英明,威武英明!”人群波涛阵阵,齐声呐喊。
“撤!”
也不知谁趁机喊了一声,只见得大部队“哗啦啦”一片放水声,眼看着就要泄洪。
西门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