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位西门公子说得对,爷爷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应该为你早作打算了,爷爷不想在九泉之下还看着你受苦呀”爷爷总算道出了心里话。
提起西门公子几个字,怜儿这才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爷爷这是要把自己送走啊,在他还没走之前。
一片苦心,化作两行辛酸热泪。
怜儿再也把持不住,小手擦着眼睛呜咽起来。
“那位西门公子是个好人,他是我们的恩人,他也很喜欢你遇上好人家,也是我们的福分。”
“不怜儿不想”怜儿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坚定而明亮,一闪间,扑进了爷爷怀里。
一边小声哭泣着,一边响亮着道:“只要爷爷还在,怜儿谁都不要。”
爷爷微红的眼眶里泛动着泪花,静静地望着怀里的心爱,慈爱的面孔上慢慢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心爱的孙女虽然口气坚决,可是内心却已经受不住风雨飘摇起来。
驴车也飘摇起来。
这辆破陋的驴车实在该修一修了,一路上嚓嚓乱响,晃动的厉害,真叫人担心两只轮子随时都会脱落。
就这样晃晃悠悠,驴车终于驶进了偏僻的城北居民区,这一带是临安城的贫民区,走在街道上都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街边的店铺稀落,行人却不少,每个人都在辛勤地忙碌着,越是辛勤,越是辛苦,这就是穷人的命。
转进一条砂石铺就的粗陋马路,行人逐渐稀疏起来,不过数十步的土路上一眼望不到几个路人。
就在这时,土路尽头处忽地涌出了几个人,各都坦胸赤膊晃着身子迎头奔来。
一看这架势,赶车的车夫惊地心一跳,脱口叫了一声,第一感觉就是遇上无端滋事的地痞流氓了。
这个地方位处城区偏僻处,人员混杂,治安向来很差,经常有流氓混混四处滋事。
果然不错,就是几个地痞流氓,直奔驴车而来。
直到地痞们大声嚷骂起来,怜儿爷孙才有了察觉,连忙探出车窗察看,这一看,差点从驴车上掉下来。
拦路的地痞共有四人,为首的地痞头目一张嘴脸最是熟悉不过,即便是化成了灰这辈子都能认出来,正是前几日打劫自己的勾波勾三皮,其它三个正是他的爪牙。
见到这几人的狰狞面孔,爷孙浑身都冷透了。
勾三皮贼眼一扫,便就盯到了探出车窗的爷孙,奸笑一声:“老头子小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大手一挥,身边三个爪牙就扑了上去,拉开车门,七手八脚将爷孙架了出来。
赶车的车夫见到这情形,赶紧跳下车来,欲要上前示好,岂料兜头就被勾三皮泼了一口:“没你的事,快滚。”
面对穷凶恶极的地痞,车夫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立马又转身跳回车上,掉转车头,仓皇地驾车逃去。
爷孙被地痞拖下车来,便就缩成了一团,紧紧相拥着,颤抖着。
怜儿爷爷如同见了恶鬼一样,恐惧地几乎嘴巴都张不开了,费力地吐出了两个字:“你们”
总算还能发出声来。
其实他想说“恶鬼”两个字,就是不敢。
就是想说,“恶鬼”也根本不给机会,勾三皮迎面一口就回骂过去:“老头子上次算你运气好,有人罩你,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今天老子又来跟你算账了。”
怜儿爷爷颤抖着道:“大爷,那天的事怨不得我们呀,我们也是做不得主呀。”
勾三皮歪着嘴巴道:“不怨你们?,欠我的一万两还没还,白吃了我一条狗腿,又从老子和兄弟们手里讹了二十多两雪花银,赚了便宜就卖乖是吧?”
怜儿爷爷又惊又急,连忙辩解道:“这件事不能怪我们呀,我们也不想这样呀,你都看到了,当时是西门公子他可怜我们爷孙,我们也是不得已呀。”
怜儿爷爷本来不想提恩人西门操,此时的形势显然对方是在耍无赖,没法讲理,不得不搬出救兵。
那料勾三皮并不在乎,横声横气道:“还拿西门公子压我,西门公子是你什么人?是你儿子?还是你干儿子?能罩你一辈子?今天不把帐算清了,谁也救不了你老儿。”
面前这个流氓句句透着凶狠,怜儿爷爷生怕再说下去激怒了对方,急忙交代怀里的怜儿道:“快把那天的银子交给这位大爷,咱们惹不起啊。”
怜儿回了魂,赶紧抖着小手打开了随身的包袱,取出了里面的一个红布包,递上前去。
怜儿爷爷赶紧跟着赔上好话:“那天各位大爷的银子,小民一直收藏着一个子儿也没动,如数交还给各位大爷,请各位大爷放我们爷孙一条生路。”
怜儿爷爷是个细心人,那日西门操从勾三皮四人手里索要的二十余两银子他一直都嘱咐怜儿小心地收藏着,没敢动用半点,就是为了应对意外,却不想意外还真发生了。
勾三皮打开红布包,瞅一眼里面的银两,再掂了一掂分量,哼一声:“还算是聪明人。”
手腕一甩,送入怀中,依然不肯罢休,无赖道:“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我们的,你老儿想借花献佛呀,以为交出银子就完事了?想要生路,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