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浪家也是临安大户,祖辈世代经商,居住在城中富人云集的东关街一带,这一带绿树成荫,高楼深宅,宽阔大马路上车流如梭,别有一番壮美景致。
小健哥走在路上,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溜达着,突然身后窜出一声吆喝:“少爷,我找到你啦!”
小健哥回头一看,喜洋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手牵着小毛驴“小骚包”,一手使力挥舞着向自己奔来。
小健哥细语喃喃:“嘿,光顾着办事去了,倒把小羊崽子忘了。”
眨眼功夫喜洋洋满头大汗地奔到面前,喘着粗气道:“少爷呀,你让我找的好辛苦呀,出门也不打个招呼,小洋转遍了七条胡同八条街才找到你啊。”
小健哥嘿笑一声:“今天心情闷,就一个人出来走走,所以没告诉你。”
喜洋洋道:“我猜也是,少爷是为了老爷心爱宝玉失窃而烦恼吧?”
小健哥故作叹一口:“是呀,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小爷如此苦恼啊。”
这喜洋洋是自己的心腹,不过这偷宝玉之事没有告诉他,喜洋洋当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别样心思。
喜洋洋不知内中别有故事,便关切地安慰道:“少爷不要担忧,老爷与牛知府是世交好友,这案子牛知府一定会大力督办的,想那小毛贼蹦跶不了几天就会落了。”
“有我牛世伯亲自督办案子,应该问题不大,我就放心了。”小健哥点点头,挤出一丝笑:“走,咱们逛街去。”
喜洋洋转了心思,眉色一扬,来了兴趣,高兴道:“咱们到哪里玩呀?”
小健哥道:“先别急着玩,今天大清早姜老头来家里向父亲告了一状,让小爷召集小弟们复课。所以呢,现在先要应付一下老头儿的差事,咱们先到各位小弟们家中传达一声,以免老头儿回头责问,现在咱们就出发吧,第一站先到马克浪家里转转。”
“嘿,姜老头没辙了,来告状了,那又怎样,罢课之举另有原因,错不在少爷你呀,都是那姓蔡的挑起来的,咱们集体罢课不过就是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有何不对?那小子太狂妄了,竟然在课堂上当着姜老头的面殴打跳蚤儿,明明不尊重老师,还欺负同学,太霸道了,少爷你替老师出气,有什么不对的,这老头儿反而上门告状来了,真是老糊涂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喜洋洋愤愤地替少爷抱不平。
小健哥拍拍他肩头,道:“既然姜老头狗咬吕洞宾,咱们就给他来个吕洞宾整狗,小弟们回不回去上课可要看哥的脸色,姜老头要兄弟们复课一个都不能少,那可是要花时间动员的,这个找人的差使可是很艰巨的呀,小弟们都出去捉鸟逮兔子去啦,上哪找呀,要想本少爷办好差事,起码也得十天半月吧。”小健哥干笑道。
喜洋洋眉毛一翘:“少爷,你可真有招呀,对头,就给那老头儿冷脸瞧瞧,谁叫他不识好人心的。不过,也别玩过头了,要是十天八月还不复课,还不得把老头气死,要是再来告你一状,只怕老爷就要变脸了。”
小健哥道:“这老头儿不到没辙的时候是不会随便告状的,其实小爷也不愿意难为他,咱们真正的敌人是蔡青,老头儿应该明白其中道理。”
喜洋洋道:“嗯,如果老头还没老糊涂的话,应该明白道理。”
小健哥拖着长腔道:“所以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玩两天,也是理所应当。”
喜洋洋拍手道:“对,对,读得脑袋都大了,是该适当劳逸结合一下了,少爷,这就尽情享受一下大好时光吧。”
“走喽。”小健哥得意应一声,纵身跃上了驴背。
喜洋洋上前牵着缰绳当先引路,驴蹄嘚嘚,前行而去。
二人熟门熟路,没多会就来到了马克浪家宅。马克浪家毗邻东关大道,从外面看去,高墙深宅,屋舍重重,幽深不可莫测。推开铜皮大门,便就听到从纵深里传来阵阵呜呜声,这声腔呜呜哈哈,似哭似笑,特征鲜明,一听就是出自马克浪之口。
小健哥扭头喜洋洋,嘻笑道:“哈,这小子定准又是失恋了。”
小健哥太了解马克浪的哭声了,这独特的呜呜声听得耳朵都冒茧了,已成了马克浪失恋的标准宣泄方式。
喜洋洋嘻嘻一笑:“看样子浪哥很痛苦奥,咱们这就进去安慰安慰他。”
二人本是马克浪家的常客,所以也没仆人通告,径入园中,穿过几座厅堂就来到了马克浪的猪窝,小健哥拱起鼻孔学猪叫一声,就推门而入。
马克浪瞥见小健哥二人闯进来,面不改色,埋头桌上,哭得更加大声了。
小健哥走过去,拨拉他脑壳,轻声道:“喂,浪老二,又在学猪叫呀?你的哭声越来越神似阿郎了,站在大门口都能听到神音,还以为是阿郎在发春哩。”
马克浪抬头斜了一眼,暂停了哭,张嘴道:“人家失恋啦,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好伤心啦。”说罢,继续大哭。
小健哥眨眨眼道:“失恋也不用这么大声嘛,唯恐全世界的女孩都听不到呀?”
“我伤心嘛。”
小健哥继续着轻声细语:“这种事属于个人**,失恋了应该藏在心中,一个人慢慢承受。都像你这样鬼哭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