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能混进衙门里去?又怎能混到现在这般有头有脸的地步?如今得势了就翻脸不认人啦,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呀?希望你作人要有良知,不要轻易就被坏人一点蝇头小利收买了去,吃里爬外,忘恩负义可是会让万人唾弃的。”这席诘责之语着实有些分量,不想以前庞捕头与小健哥之父还有些渊源。
庞捕头方要发狠,听了小健哥一席话,回想往事,小健哥之父对自己确有提携之恩呀,现在自己反而与恩人为难,岂不是太没良心了?不免有些羞愧,脸庞煞那变得赤红,只觉耳根子呼呼发热,立时傲气顿失,没了脾气,心里头有了些动摇,吱吱唔唔道:“令狐少爷,庞某不敢忘恩,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个不得已而为之”说着话时,不时地偷偷瞅望那蔡姓公子,言态对那蔡姓公子颇为忌惮,意欲向他求助。
见庞捕头有些动摇,蔡姓公子给他鼓气道:“庞捕头,过去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令狐公子的老父亲帮你的那点芝麻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给你在衙门里找了份工作么,又不是给你升官加爵,用不着太过感激了,你有今天的地步可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与他老父亲有何关系?希望你记住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话,别人能够给你的好处,本公子会加倍给你,其中利益谁轻谁重,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明摆着是在拉拢庞捕头,可见这蔡姓公子事先与庞捕头确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庞捕头对这位蔡姓公子言听计从,格外敬畏,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就连连点头称是,一副奴颜卑骨模样,但小健哥家门毕竟也相当显赫,在当地有些势力,也不想明着得罪,便客气着赔笑道:“令狐少爷,我也是为人办事,身不由己呀,对你有所不便之处,还请你多体谅一下。”
小健哥暗道:这肥螃蟹果然是个势利小人,一句话便被收买了,也不知这蔡姓公子暗地里给了他多少好处,且看我也鼓动他一下,便也故作大声地拉拢道:“庞大捕头,你这么肯听蔡公子的话,无非就是他给你好处了,我非常了解并十分同情你的难处。想来这位蔡公子必定贿赂了你不少银子喽,想要银子好说呀,尽管说来,本少给你的数总比他多一倍。按照金钱至上的理论,谁出的钱多就该给谁办事,现在,我命令你,把这蔡小子抓进大牢里。”说着,手指一点,大剌剌地指向蔡姓公子。
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要收买差爷我暗地里商量呀,怎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裸地比价竞标,把我当成拍卖行里的古董了呀,庞捕头有些不自在。先前已经收受了蔡姓公子不小的一笔贿赂,做贼心虚,低下头转着贼溜溜的豆眼先瞅瞅蔡姓公子,再瞅瞅小健哥,那时低声对小健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蔡公子可是”
刚要说出蔡姓公子的来头,蔡姓公子忽地朝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庞捕头方知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可是大人物,希望令狐少爷不要难为我”
小健哥不以为然地道:“有话就说,有屁直放,干嘛吱吱唔唔得,他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人物,皇亲国戚?还是王侯爵爷?说出来难道会把我小健哥吓倒么?”
小健哥口气越来越硬,庞捕头见他气势催人,心有余悸,点头道:“你们两位都是爷,小的却是个当差的小差役,那个也不敢得罪呀”
小健哥道:“在这临安府里,我小健哥还不曾怕过谁,我可告你,谁要和我小健哥作对,绝没他好果子吃。”扭脸面向蔡姓公子,这话却是对着蔡姓公子而言,庞捕头大大松了一口气。
蔡姓公子对视一眼,轻蔑道:“令狐公子可不要把话说大了,以免日后难以收场。”
小健哥哼地一声:“日后谁来收场,咱们走着瞧。”
不想再与他废话,招呼小弟们就要往门外冲去。
庞捕头急忙弯下腰,摆了一个低姿态,装作一脸苦相地劝阻道:“令狐少爷,您别为难小的呀,小的实在很难”
小健哥见他一张胖脸皮笑肉不笑的,好不惹人厌,心里不耐烦了,方要发作,忽听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即就听见有人向着自己厉声喝问道:“你这混小子不老老实实上课,又要跑哪里惹祸?”语气异常严厉,一出口就毫不客气大加斥责。
在门口围堵的众衙差闻听此人呼喝,立即分向两边于当中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疾步走近前来。庞捕头回头一看这老者,立时变了笑脸,恭敬地冲他行了个礼,问了一声好,也让到了一边,摊手请老者进入教室。
“不好,老先生来了。”看到老者出现,屋里有人低声叫道。
来人正是私塾的姜老先生,这老先生前些日子生病在家静养,难得让学仔们自由两天,今日突然冒出来,着实让大家防不胜防,教室内的小子们如同猴子见到了老虎,呼啦啦一阵乱响,树倒猢狲散般落荒溃散,各自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门口处只留下了小健哥、喜洋洋、大头儒和跳蚤儿四人,由于小健哥被老先生盯上了眼无法逃避,只好原地待命,喜洋洋、跳蚤儿与大头儒讲究哥们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遇上倒霉事当然不能置哥们于不顾,决定和小健哥共同承受老先生的责训,所以也大义凛然地留在了兄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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