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着如何把话收回时,男人突然轻笑一声,似嘲讽:“一些矛盾?”
岑溪睫毛颤抖了一下:“嗯……”
闻则琛无奈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啪嗒”一声将烟点燃,青白的烟雾徐徐升空。
他嗤笑一声,冰寒的嗓音穿透了烟雾:“岂止是矛盾,他恨不得我去死。”
岑溪心里“咯噔”一声,喉咙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世界上还能有这样的父亲?”
哪怕她生活在一个并不怎么爱她的家庭,可她仍旧相信每一对父母都真心爱着自己的孩子,希望孩子生活富足,平安喜乐。
蓦地,岑溪想起那则传言,说是闻则琛之所以在景建顺利上位,是
从父亲手中抢夺了基业,差点儿把亲生父亲送进牢狱。
一开始,她很在乎传言,总会思考闻则琛是不是个老谋深算的坏人,后来,随着二人的相处越来越多,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的哥哥是一个成熟,温柔,强大的男人,或许商场有不少肮脏的手段,可她绝对不相信他会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牢狱。
闻则琛:“同样,我也想让他去死。”
他嗓音低低,五月天暖意融融,这话一出,岑溪如坠冰窖,嘴唇哆嗦了两下,突然不知道回他什么了。
男人意识到或许把小姑娘吓到了,立刻将烟碾灭,转过身微俯下身,双手抚摸着她的肩膀,是安抚的姿态,他低眸看着面前稍显稚嫩的女孩:“小溪,别害怕。”
“他是坏人,坏人就应该得到制裁。”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害怕。”
闻则琛嗓音低低:“你好奇发生过什么?”
她点点头:“我想知道。”
想知道过往,并不是为了窥探他的隐私地带,而是想要了解他残酷的过去,以及荣誉的勋章。
然后,更好地去爱他。
闻则琛用低沉的嗓音为她讲述了一桩豪门密辛。
闻有道,也就是闻则琛的父亲,早年就退居二线,他性格向来懒散,只顾着吃喝玩乐,压根不关心景建的发展,闻则琛未接手景建之前,一直都是由闻老爷子管理。
十年前,闻有道爱上了一个在酒吧驻唱的女人,那女人带一儿子,比闻则琛年龄小一点。
闻有道受那个女人的蛊惑,骗取了闻老爷子信任,想要接手景建大权,然后将这大权双手递给那女人和她儿子。
好在闻则琛发现及时,及时守住了闻老爷子打下的江山。闻有道手段并不光彩,闻则琛不惜走法律途径想要让闻有道付出代价。
到底闻老爷子挂念着父子亲情,最后心软,与他和解,没把他送入牢狱。不过从此之后,也将闻有道逐出了闻家。
听完之后,岑溪耳膜嗡嗡直响,嘴唇抑制不住抖动着,愣愣地看着他:“所以谣言说你把亲生父亲送进牢狱,传的就是这件事?”
闻则琛嘲讽地笑了笑:“是,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岑溪捂着胸口的位置舒了口气:“还好我从来没信过这些东西,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果然,跟她预料得一模一样。
闻则琛很轻地笑了下,嗓音淡淡地问:“你怎么会愿意相信我?”
岑溪眨了眨眼,清甜的嗓音响起,她眸光温柔,声音更是温柔:“了解一个人,从来都是靠心,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
“我见到哥哥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至少不是别人口中的坏人……”从那时候开始,对他的惧怕就少了一层。
闻则琛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后来呢?”
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后来,越了解就越明白,哥哥温柔又细心,会
照顾人(),也会安慰人⑾(),是个好人。”
岑溪讲话速度慢条斯理,毕竟是在夸人,脸蛋微微红了红,她在强行抑制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是好人。”男人嘲讽地笑笑。
岑溪不假思索道:“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即使过上五十年,我还是会这样回答。”
闻则琛按住她的肩膀:“这么确定?”
岑溪盈盈星眸深沉而温柔,像是住着一汪无尽的大海,她点点头:“非常确定,永远不会犹豫。”
“哥哥是可以带领我向前走的好人,是我前进的明灯。”
晚霞在她额头处晕染开一抹金粉,她笑容干净澄澈,像一朵盛放的栀子花。
闻则琛俯下身,一字一顿地开了口:“那哥哥继续努力,争取不让小溪失望。”
岑溪:“今天你爸爸给你打电话,是还是想要股权吗?”
闻则琛点头:“最开始他讲了一些虚伪的话,说对不起我,离开家太久,现在想好好弥补我们。”
“可惜我并不需要,冷漠拒绝他之后,他又支支吾吾说闻家理应有他的股份,后来我就挂断了。”
岑溪愤愤不平:“他早些年出轨,对妈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吧,这些年不出现,现在看着景建越来越好了,又想白白把股权拿走,哪有这么多好事啊。”
闻则琛笑容带了些赞赏:“我太太倒是顶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