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分,日头正盛。
茗城偏僻的小村镇里,大片麦田里的麦子都已熟透了,果实饱满的麦穗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中午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这会儿干农活儿的村民们本都该回屋歇息去了,可此时却有许多人围在了乔然家的金色稻田外。
这群围观的人中多是些年轻的女孩儿与中年妇女。
她们听说最近村里突然来了一个名为“大柱”的男人,看那样长得是真俊,不仅身形高挑脸长得还秀气。
并且“大柱”与村里那些不讲究的大老粗不同,虽然他同样也穿着一身简陋的粗布衣裳,可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斯文劲。
只不过令人惋惜的是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这段时间,“大柱”平时不怎么在村里出现,只有中午的时候会过来帮瞎眼的小鲛人收割一下屋前的稻田,所以总是给人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为了“一睹芳容”,很多人都趁着正午休息的时间赶到乔然的家门口,想凑个热闹。
所以这会儿乔然家的稻田外才围了一堆人。
而此时贺恒戴着一顶防晒的斗笠,手中拿着一把割麦子的镰刀,他割下这块田里的最后一捆稻子,手脚麻利地扔到了一边,又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大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贺恒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乔然一手拄着导盲杖一手端着茶碗,正越过重重稻田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见状,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农具朝乔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乔然面前时,贺恒像往常一样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肩膀,随即他便见乔然将手中的茶碗往前递了递,问道:
“喝水吗?”
贺恒很自然地伸手搭上对方递过来的茶碗,他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乔然的手背,又在小鲛人的掌心上写到“谢谢”。
“不用谢。”
乔然冲他笑了一下,紧接着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摸索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锦帕。
就在刚才被贺恒手掌触碰到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对方掌心流淌下来的汗水,
于是乔然捏着帕子出声询问道:
“热吗?你是不是出了很多汗?要不要擦一下?”
可是小鲛人看不见,也没有任何方向感,乔然捏着帕子的手就这么直愣愣地举在半空中,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秒,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乔然在对方的牵引下无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紧接着他感觉到捏着帕子的那只手贴上了一片温热的肌肤,而男人炙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自己的颈侧,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突然被拉近了。
贺恒带着乔然的手腕举着帕子一路从自己的脸颊沿着脖颈擦到了胸口的位置。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随意,但却让捏着帕子的小鲛人紧张得后背都绷直了。
乔然的指尖在贺恒的牵引下,一点点地描摹过对方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起伏有致的喉结,最后停在了锁骨的位置。
明明干农活的不是他,可此时他的脸颊却烫的好像在太阳下暴晒了半个小时一般,连带着呼吸的节奏也被打乱了。
正在乔然愣神之际,贺恒松开了他的手腕,又在他掌心写到,
“这一片的稻田我收完了。”
对方的这一动作蓦地将乔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吱吱唔唔地应道:
“哦......好,谢谢你了。”
闻言,贺恒在乔然的手心写下几个字,“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说罢,他走过去将最后几捆麦子扔进车里,随即自然而然地牵起乔然的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带着他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
然而在两人没有察觉到的一处稻田后,正有人架着望远镜在偷偷观察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那人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长衫,袖口处用红色的绑带束起,一袭乌黑的秀发用发冠绑成了一个高马尾。
符韫玉的长相带着一股中性的美,但通过身形还是能轻易地分辨出她是女子。
她垂下双手的一瞬间,露出了原本被黑色望远镜撤档住的英气面容,一双狭长的凤眸看起来似笑非笑的。
见状,一暗卫模样的人立即凑到她耳边低声询问道,“殿下,怎么说?”
“殿下”这一称呼通常仅限于皇子,但符韫玉却打破了大梁这几百年来立下的规矩。
符韫玉之所以能被人称为“殿下”并不是因为她长公主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手握兵符还领兵打仗。
在如今的太子还没出生之前,她一直被皇帝当作皇子来养。
原本老皇帝膝下无子,而皇位则是符韫玉势在必得的掌中之物,直到她十四岁那年老皇帝的侧妃突然为他诞下了一名皇子......
在听到暗卫的这番话后,符韫玉将手中的望远镜一把塞到对方手里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她原本选“贺恒”当驸马的时候,只想着对方出身微寒,选他当驸马日后好拿捏,反正迟早要嫁人,那干脆就嫁一个能由她控制的“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