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晏清安喊“疼”的时候,
贺恒的眼瞳微颤了一下,他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七八分“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打量了几下眼前的人,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妖怪的特征。
手忙脚乱的间隙中,贺恒的手掌却不小心划过了对方腰胯起伏有致的曲线。
这一瞬,他的尾巴都僵在了半空。
贺恒满脑子都是,万一这是真的师父那待会儿自己要怎么解释?
而晏清安的耳朵已经烫得和煮熟的虾子差不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贺恒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感到被贺恒手掌触过的那一片肌肤泛起了一阵灼烧感,还有些酥酥麻麻的,他下意识地出声喊道:
“别......别碰!”
“你快把我放了。”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树林间响起了“悉悉嗦嗦”的细碎声音,刚才的那道黑影以极快地速度从两人一旁的枯树丛中穿梭而过,而周越则脚踏着长剑紧随其后。
在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两人后,周越不由得神情一滞,直接停在了半空中,甚至都忘了要继续追逐那妖怪。
他先是看着贺恒怔怔道:
“贺恒?原来你在这里?”
“我还想你刚才去哪了儿呢。”
随即周越目光一转,在注意到了被红绳捆住的晏清安后,他的表情看起来又有些微妙,
“晏道长也在呢?”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先去捉那妖怪了。”
说罢,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独留贺恒一人在风中凌乱。
随即他转念一想,
周越是有阴阳眼的,自己可能会被妖怪迷惑,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既然他叫对方“晏道长”,那么眼下这个被自己用捆妖绳捆住压在的身下的人......
只可能是他的师父。
可恶!
贺恒心中当即“咯噔”一下,尾巴和耳朵一下子因为过度紧张而竖了起来。
他一边伸手去解对方身上的绳结,一边试图转移话题,“师父.......你怎么来了?”
晏清安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腕,
“你那么久没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来找你啊,但谁知道我一过来就被......”
就在这时,贺恒注意到了身上被生生磨出的红痕,他赶忙将晏清安被绳子磨得红了一圈的手腕握在手里道:
“疼吗?”
“你捆我——”
终于被贺恒解开了束缚的晏清安只觉得委屈,所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了。
闻言,贺恒果然愈发地无措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把人半搂进怀里,又对着他手腕的红痕轻轻地吹了几口凉气,
“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手腕被对方捏在掌心,触感有些微痒,凉凉的,身后的大尾巴还在不停地扫来扫去。
而此时两人的距离又挨得非常近,贺恒只要稍一低头就会碰到自己的鼻尖,晏清安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感觉后耳根的灼烧感不减反增,赶忙找了个话题岔开自己的注意力,
“妖怪还在外面呢?”
“你......不去捉妖怪了?”
“哦,对。”听对方这么一说,贺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耳朵又“噌”的一下竖起来了,“对,妖怪还在外面,我要去捉妖怪......”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从地上捡起剑。
晏清安看到贺恒这副傻傻的样子,下意识地微勾起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对方长出了耳朵和尾巴后,好像经常看上去傻乎乎的?
·
荒凉的山林间,
贺恒与晏清安很快便顺着周越沿路留下的踪迹御剑赶到了他与妖怪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两人踏进那片地域的一瞬间,心中便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四周的温度忽然骤降,就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吹过,让人后背直冒寒气。
贺恒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脚底的几片枯叶此时被风吹起,露出了地下沟壑纵横的灰线,看这形状依稀是一个笔直的三角尖。
一看就是人为画上去的。
“妈的,我就在想它为什么要在这里和我们绕来绕去。”
就在这时,周越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没想到是中了那妖怪下的套。”
下一秒,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咯咯咯”的瘆人笑声此起彼伏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贺恒抬头看向他道:“这可是什么法阵?”
“四象幻境。”
周越言简意赅地吐出了四个字,又接着解释道:“在刚才误入阵法的一瞬间,我终于知道它是只什么妖怪了。”
“我们一直在抓的妖物为何总是在变换形态,且频繁地制造出那些妖化的尸体假象?”
“因为它是一只千面妖狐,格外地擅长运用幻术,而刚才在这阵法之中他显出自己的原形。”
周越话音落下之际,贺恒瞧见古树丛上来回穿梭的那道黑影上果然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