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当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看清贺恒面容的一瞬间,顿时面色大变,由一开始的好奇转为了惊惧。
下一秒,她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是靖王啊。”
在这皇宫里谁没有听说过靖王残暴无度、杀人不眨眼的名号。
前先时日她们还在庆幸皇上派人围了靖王的府邸,镇压了这个大魔头,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御花园中见到他的身影,顿时就像耗子碰见了猫一样四散离去。
于是贺恒所经之处,宫人们皆鸟作兽散地狼狈离开。
而他走着走着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似乎并非像谢崇所说的那样只要往那一站就会引来别人的追捧,与之恰恰相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移动的同级磁铁,把所有人都给排斥走了,最后“落了片大地白茫茫真干净”。
等贺恒走到风雅阁的时候,宫人们已经都跑光了,凉亭内只剩下凋零的花瓣与残落的积雪,一旁的石凳上还留着些宫人们没来得及带走的物品。
望着这副凄凉的景象,他一时无语凝噎,贺恒倒也没想自己能多受欢迎,但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受人待见。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谢崇还在“添油加醋”,
“贺大人,您别灰心,我估计她们只是害羞。”
闻言,贺恒的嘴角抽了抽:“......”
她们这都快赶上逃命的速度的了,害羞个锤子?
最终他叹了口气,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准备独自行赏这孤独的美景。
就在他落座的瞬间,一阵大风刮过,吹起了石桌中央摆放着的一堆窗花剪纸。
色彩丰富的剪纸被“哗啦啦”地吹翻在地,一下子也将贺恒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贺恒忽然意识到那些彩纸的硬度与材质看上去都非常适合用来折纸,于是便一时手痒,拿起了最上方的一张顺手折起了千纸鹤。
他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买过好几本折纸教学的书,这些折纸书一直被他放在寝室的书桌台面上。
每次数学证明写不出来的时候,贺恒便会翻开折纸书,学一个新的折纸教程,学完了再继续思考数学证明,这样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别说是千纸鹤了,就算是泰姬陵他都能闭着眼睛给折出来。
贺恒折纸的时候十分专注,他低垂着眼眸,修长的指节捏着那一张薄薄的彩纸,灵活地翻进翻出,没用多久,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便跃然纸上。
“诶,贺大人,您这个鸭子折得不错。”谢崇凑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着贺恒手中捏着的折纸工艺品。
“这不是鸭子......”贺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对谢崇的各种奇葩反应见怪不怪了,
“这是千纸鹤。”
而就在这时,
“年轻人,你这个手倒是巧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蓦地响起。
闻言,贺恒与谢崇立即抬起头循着那道声音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他们面前已围了数位鬓染霜华的老妇人。
她们的穿着与打扮一看就是是宫里有资历的老人,看模样应该是先帝身边的妃子,若按辈分称呼那便是太妃。
而跟在她们身边的嬷嬷也都上了年纪,两鬓的头发灰白参半。
为首的那妇人眼角眉梢已染上了细密的皱纹,但从她温润典雅的气质中依稀可以感觉到她当年是个绝代风华的美人。
没有料到在折纸的时候会突然被人搭讪了,贺恒与谢崇皆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那妇人倒是丝毫不见外,笑着指了指贺恒旁边的位置,用眼神无声地询问他是否介意她们坐在这里。
贺恒当即摇了摇头,往旁边挪了挪,给她们腾出了点位置。
随即为首的那妇人便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子,如今上了年纪之后腿脚愈发的不方便,平日里多半也就窝在自己的居所之中,鲜少在这宫内的走动。
而今日,她们听闻风雅阁旁的梅花全都盛开了,想着再不出去走走这人也要发霉了,于是几人便约好了一起去那风雅阁赏梅,结果便在这碰上了正好在折千纸鹤的贺恒。
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折纸活,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全都围在了贺恒身边问他能不能教教自己。
“可......可以。”
贺恒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一张彩纸演示了起来......
他现在颇有一种被家里长辈盯着问话的感觉,连措辞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
温良瑜从乾清宫回来,途径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贺恒端坐在御花园凉亭的正中央,被一群老太妃和嬷嬷围在中间,手旁还摆着一堆用来剪窗花的彩纸,而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折了一半的千纸鹤,
“欸,小恒,你再和我说一遍,这个翅膀怎么折?”老人家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的事物,显得十分好奇。
“哦,这个。”贺恒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那种在课堂上坐得笔直的乖小孩,他伸手拿过对方手里的半成品,颇为耐心地演示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