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了。
在谢崇带人拦住他们去路的那一刻,李斯年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恐怕是泄露了。
被对方提前预知了计划之后的他们将再无翻盘的可能性,并且他深知以贺恒残暴无度的本性绝对会将他们都赶尽杀绝。
想到这,李斯年有些悲愤地闭起双眼。
作为禁卫军的副将,他在沙场上驰骋十余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一想到自己到头来却是死在一个乱臣贼子手里,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下一秒,
“哐!”的一声,木屋的门被人踹开了,依稀有光透过被踢倒的门框照射了进来。
李斯年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想象中血溅三尺的画面。
“给李副将松绑。”
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男声蓦地响起。
闻言,他有些诧异地睁开眼,却见站在他面前的是手握虎贲令牌的温良瑜。
这下,李斯年更懵了,他嘴里咬着破抹布,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前的皇帝,连声音都忘了发。
他们的计划应该不慎泄露了才对,但既然贺恒早已得知了自己的计划,为何又会选择放过他们?
并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这虎贲令牌为何会出现在温良瑜手上......
·
靖亲王府的后院内,
温良瑜终于在院子一角的树荫下找到了贺恒的身影。
当他带着身佩禁卫军闯入靖亲王府的那一刻,府里都所有人无不闻风丧胆般地四处逃窜,或是颤颤巍巍地跪在温良瑜面前哭喊着求皇帝开恩、饶他性命,
偌大的王府内顿时乱作一团,百余号人,而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本应该最担心自己会不会掉脑袋的靖王本人。
温良瑜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前些日子命下人制作的吊床上睡得正香。
只见两株巨大的槐树树干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麻绳两头都系了死结,四周摆了各种奇珍绿植。
吊床底下还放着那些贺恒“心爱的小宠物们”,此时它们都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还时不时地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而贺恒的脸上还盖着一本书,他整个人惬意地横躺在吊床之上,因为冬天天气冷的缘故,他还分贴心地带了一床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睡相过于差劲,整条被子几乎都被他给掀翻到了地上,
也就相当于他盖了个寂寞。
看到这幅场景,李斯年甚至一下没有认出对方来,这还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摄政王吗?
那个出门必须带上一个护卫队的人会这么大大咧咧地睡在户外地吊床上?
但待他反应过来之后,还是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正准备带领手下的人将摄政王缉拿入狱之时,却被温良瑜一把止住。
李斯年一愣,却见小皇帝神色不悦地朝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随即轻手轻脚地朝贺恒走了过去。
温良瑜怎么会察觉不到贺恒的这些变化,只是面对这个截然不同的“贺恒”,他愈发地好奇起来,甚至于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对方“圈养”起来好好瞧瞧他后面还会做出一些什么事的想法。
等他走近了之后,温良瑜才发觉贺恒贴在那些小动物笼子外面的标签,
分别是,
“适合清蒸”
“适合红烧”
“适合卤来吃”
“适合爆炒”
......
吊床的一旁还有一根半人高的精致铁架,铁架上拴着一只毛色鲜艳、外形十分讨喜的金刚鹦鹉。
温良瑜稍一靠近,鹦鹉就扑棱着翅膀开口叫了起来,
“我给你唱首歌吧!”
给人的感觉像是那种拔高了音调的公鸭嗓。
小皇帝正好奇贺恒是怎么教会鹦鹉唱歌的时候,便又听对方接着说道:
“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别吃我!别吃我!”
温良瑜:“......”
原来是被他吓出来的。
鹦鹉的嗓门不小,但硬是没把吊床上的人给叫醒。
贺恒头顶着一本《道德经》在吊床上睡得正香,冬日里的寒风刮过,吹乱了他鬓角的发丝,也让小皇帝不得不裹紧身上披着的袄子。
温良瑜自幼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怕冷怕得不行,完全不能明白贺恒为什么能这样只穿着两件单衣还躺在吊床上呼呼大睡。
而且谁躺在吊床上看《道德经》啊?
想到这,他伸手取下盖在贺恒脸上的那本书,在挪开《道德经》的那一瞬,立即露出它下面隐藏的黄皮话本,
只见贺恒翻开的那一页上一个醒目的标题,
“书生落第后醉酒晚归竟于桥洞旁偶遇貌美狐妖......”
旁边还配了一张书生与狐妖的黑白插图,里面的内容让温良瑜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他赶忙将那话本给合上,又伸手替贺恒将被子拉上,小心地盖到对方的胸口位置,以确对方这么睡觉不会着凉。
做完这一切之后,温良瑜直接转过了身,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到了原位,冲李斯年说了一句,“好了,走吧。”
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