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贾琏对赖尚荣又是妒恨,又是瞧不起赖尚荣的矛盾心思,另外一方面,马车行不多时便到了潭拓寺,潭拓寺是京城名寺,每天来拜佛者不知道有多少,大殿上烟雾缭绕,才刚踏进大殿里,宝玉等人便忍不住一直咳嗽。
“阿弥陀佛。”见三个孩子受不了烟气,老方丈建议道:“几位小公子年纪还小,不如到外头用杯蜜茶等候便是。”
见宝玉三人咳的厉害,贾琏也有几分着急,连忙道:“如此甚好。”
说着便让兴儿带三个孩子到客院休息。
知客僧领着贾环等几人往后山走去,潭拓寺平时接待的贵人甚多,为避免冲撞,向来准备了一些净净的客院供贵人休整,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所有的客院里都已经有了客人,一时间挪不出院子来让贾环等人休整,知客僧吞吞吐吐的想请几位小贵人在偏殿暂歇。
兴儿闻言大怒,他平时仗着荣国府之势霸道惯了,只有旁人让他,可没有他让旁人的理,况且宝玉几个就是因为受不了大殿里的烟气,这才出来的,若是到了偏殿里,这不一样也是烟雾缭绕,万一要是薰坏了宝玉几个怎好。
他当下便发起了火,“你可知咱们家可是荣国府,还不叫那人让出来!”
知客僧为难道:“这客院里头是女眷,怕是不便。”
兴儿大声道:“女眷又怎样,咱们可是荣国府的!”
说着,兴儿竟然还想指挥起家丁去敲门了,眼见兴儿大吵大闹,不依不饶,非得要客院里的人让出院子之时,贾环突然阻止道:“且慢!”
他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知客僧问道:“莫非潭拓寺里就只有这么一处客院?”
此处不留人,只有留人处,他们又何必非得跟这一处客院死磕?
知客僧尴尬回道:“自然不是,咱们潭拓寺里还有七、八处客院;只是今儿人多,其他的客院都有客了,这才……”
贾环又道:“既然如此,几位大师是否有问其他几处客院的贵人是否有方便让我们兄弟略做休整,何必非得引着咱们来抢人家女眷的院子?”
来潭拓寺上香的客人可多了,不禁男女,女眷固然是多有不便,但一般男香客可没这么多规矩,况且他们三个都是不满七岁的孩子,都还没到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纪呢,那有这么多的规矩,再则,一般来拜佛者与人为善者多,断是不会故意刁难三个孩子。
知客僧旁的客院不带,偏偏带到这处客院,连问都没问便推说不方便,着实让人起疑。
知客僧吱吱唔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先他也没把几个孩子放在眼里,没想到贾环一问,竟然问到点子上来了。
他心下暗暗头痛,正想着怎么把这小公子给哄过去时,只听贾环续道:
“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不知道该说是咱们荣国府欺人太甚,欺负到了女眷头上,还是说潭拓寺里见人下菜碟,见人家女眷好欺负,让咱们荣国府代为出手赶客,又或者……”
他声音冷洌,“又或者潭拓寺想给咱们荣国府挖坑,故意让咱们得罪人吗!?咱们荣国府年年贡奉,可不曾缺了几位大师的啊!”
要不是青玉铃兰告诉他,里头的女眷身上有凤气,只怕他们就真的这样被这知客僧给坑了也不定。
得罪皇后,或着未来皇后的会有什么好下场?更别提兴儿和贾琏一样都是个好色的,要是见到女眷时嘴里再不清不楚的,等着他们荣国府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知客僧心虚的很,那敢再说话,只是暗暗惊心,不是说荣国府不过是个没落的二流世家,怎么家中子弟竟然这么厉害!?
兴儿霸道归霸道,但也不是个蠢的,要不也做不了贾琏的贴身小厮,一听贾环所说,再见知客僧一脸心虚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
他当场大怒,“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咱们荣国府!”
兴儿又羞又恼,气的涨红了脸,没想到今天差一点就做了人家手里的刀子,说着,他轮起了拳头,眼见就要往知客僧脸上招呼之时,贾环又突然开口阻止了,“且慢!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呢,要是把人揍坏了怎好。”
无论有理没理,兴儿这一拳揍下去,反倒成了他们没理了。
他冷冷的瞧了一脸不安之色的知客僧一眼,“先把人给我看好了。”
无论怎么样,这关键就在这知客僧身上。
贾环话语一落,知客僧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不过贾府带出来的下人,大多是曾经跟贾代善打过仗的,霸道不讲理归霸道不讲理,手上还真有几分功夫,三下两下便把那知客僧给押住了。
兴儿连问了几句,但知客僧面如死灰,紧咬着牙关,什都不肯说,他略略冷静了一下,也明白这事情不是他能处理的,他低声问道:“环公子,咱们该怎么办?”
这事背后怕是不简单,也不知是谁设的局,他一个小小的小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从环哥儿到环公子,可见得兴儿在不知不觉间也信服起贾环。
“直接请琏哥哥和方丈来吧。”贾环两手一摊,无懒道:“我还是个宝宝呢。”
一句话直接让兴儿和一旁的知客僧顿时哽住,宝宝!?都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