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浮星讨厌下雨天,但是此时此刻的烦躁也不全是因为这样的天气。
雨还未落下。
聂浮星心中不舒服更多还是因为晏明穹昨日说的话。
自己早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了,但是面对七爷,自己总是失了情绪管理。
聂浮星心思不定,江益也能看出来。
“公子,怎么了?”
聂浮星说:“他昨夜来找我了。”
江益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聂浮星说的是晏明穹。
“他……他……”
江益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聂浮星点了点头:“没事。”
江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聂浮星的样子看上去可不是没事,简直就是事情不小的样子。
可是那位七爷能和他说什么?
江益连想都想不到。
聂浮星看了他一眼,而后告诉他:“他告知我母亲当年之事,并非是我们知道的那样。”
这件事聂浮星自己查了多年,都没查到什么线索。
但是现在有人拿出来跟自己说,而且看上去言之凿凿,不像是随意编出来欺骗的样子。
江益也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到底是谁!”江益说,“侯府里面的事情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
聂浮星知道江益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办法去安慰他什么东西。
聂浮星叹了一口气。
他没说出口的时候就猜到了,江益肯定会因为自己这样的话脸色产生变化。
事实也确实如此。
果不其然,大家全部都没有办法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依旧保持平静。
江益心里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办法帮助聂浮星。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最重要的还是聂浮星的想法,左右自己也不过是个下人。
从前的事情,公子不知道,自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聂浮星摇了摇头:“宣成侯把他安排进我这里,对方的身份或许不低,但也未必。”
江益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若是身份高到无可忽略,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就实在是委屈了。
若不是聂浮星已经到了弱冠的年纪,成家早的弟弟已然分府另立。
庶出的弟弟妹妹都能对自己随意欺辱。
从小到大,闲世堂都不是招人待见的地方。
聂浮星比任何人都清楚,问题并不出在自己的身上。
怕是有止不住的人忌惮自己的世子身份。
“要落雨了。”聂浮星说,“我们回去。”
“好。”
江益从来都不会不听聂浮星的话。
只是他们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人。
直到走出很远,两人才停下脚步。
“公子。”江益说,“他们是七爷的人?”
聂浮星说:“大抵是的。”
江益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是这样的猜想,聂浮星既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估计不会有多少问题。
“不知道他。”
近日以来,他们两个人只要评价到晏明穹,就几乎都是这样的。
神秘的高手,忙碌的贵客。
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什么都很好奇。
不管他们给晏明穹贴了什么样的标签,晏明穹本人都是不知道的。
聂浮星烧了炭火,而后便和江益对弈。
江益一直精神恍惚,直到此时此刻,才注意到聂浮星手心的伤痕。
“这是怎么了?”
江益语气中的担忧没有经过任何掩饰。
聂浮星轻描淡写:“我自己掐的。”
这样的伤痕不用说也知道是出自于聂浮星自己之手,可是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江益思考片刻也就反应过来了。
“是因为夫人的事?”
聂浮星点了点头。
江益已经能够把前后全部串好了。
“公子。”江益说,“时隔多年,当年之事纵然是疑点重重,证据也难找,不可信七爷一人之言。”
聂浮星自然清楚。
他也并非全然信了。
何况昨天的晏明穹也没说什么。
只是告诉聂浮星他知道些内幕。
“不知道这七爷到底想干什么。”江益开口道,“公子有头绪吗?”
聂浮星说:“没有。”
他心里并没什么感觉,重要的是自己。
纵然是外面纷纷扰扰,也不会影响自己半分。
聂浮星并没有太多计划,自己没离开侯府,也没成家的打算。
至于立业……
纵然是万卷书在心底,也不曾踏入科举考试之中。 聂浮星倒不是害怕什么,只是自己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承袭爵位。
说到底他也没有多少野心,至于责任,其他人愿意背便背,自己并无这样的想法。
宣成侯纵然是没对自己做什么,但多年纵容府里其他人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