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鸦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灵宝格内呢?齐墨鹤思来想去,打算寻根溯源,先把那尊鼎的来历找出来再说。无奈他翻看了数卷古图谱,却没有一卷里头有类似那尊古鼎的鼎炉介绍,最后只得抽了两卷没看过的图谱带回去。此外,齐墨鹤又借了册讲述近两百年时局变化的史书和一本介绍朱明学堂的册子打算给自己补补课,以免出去一开口就漏了自己是个古人的马脚。
登记完借的书出去的时候,齐墨鹤刚好跟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女学生迎面撞了一下,齐墨鹤手里捧着的书本竹简顿时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急急忙忙道了歉,匆匆捡拾起书本还给齐墨鹤,然后又匆匆跑走了,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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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鹤回到宿舍的时候,林茂正坐在凳子上,愉快地吃着什么东西,小脸上粘得到处都是糖渣渣。齐墨鹤无奈地摇摇头,正想着要找个手巾给他擦下,推门进去了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已经见过的麻生钟清怀,还有一位是个白眉白发的老人。
见他进来,钟清怀便微笑着站了起来说:“你回来啦,我们是来探望林茂的,这位是……”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卡壳,旁边那慈眉善目的老人便自己接口道:“我是林茂一位远房长辈,特地过来看看小家伙。”
齐墨鹤上下打量这老人,老人穿一身朴素的灰布衣服,满脸慈祥的褶子,看起来跟市井平民家的老人家没什么区别,独独那一双眼睛却好似充满了力量,犹如星空一般深邃。一般人如果看到了或许不明所以,但齐墨鹤本是上等灵修,哪怕此时修为全无也可以一眼看出这位老人实力绝非寻常,恐怕是位灵修大能。他重生虽然不久,却早已经发现林茂的身世多半有些说道,这从他先天不足却能在学堂谋得个拾物的位置以及清怀、养怀等人都对他多有照顾便看得出来,只是不知眼前这位老人又是什么身份,来此地作甚。他心念电转,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陆无鸦见过前辈。”
老人刚才想是也在打量齐墨鹤,此时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不必见外,老朽还要多谢你平日里对小茂的照顾呢。”
林茂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爷爷爷爷,黑鸟他对我可好可好啦,就是平时有那么一点点……嗯,就一点点的唠叨。”他伸出两个手指比划着“一点点”的距离,觉得大了又稍微往下压了一点,天真无邪的小脸上满是笑容,叫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齐墨鹤不知道林茂的父母何在,但推测多半已经不在了,他这样的先天不足,如今年纪尚小还没什么,将来长大了却是注定一生坎坷,所以齐墨鹤已经想好了,将来能帮必定帮他一把,断然不能让人欺负了林茂去。然而世事多变,许多事情却不是齐墨鹤此时能够预料到的,林茂后来走的道路以及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在此时尚不过是土里的种子、天地间的水汽,尚要酝酿许久才有化为参天古树或是疾风暴雨的一天。
时间回到现实,那老人点着林茂的小鼻子道:“你这小家伙,他可不是唠叨,他那是关心你呀。”
林茂小嘴一噘说:“我知道的啦,我又不是笨蛋,哼!”说着跳下椅子习惯性地扑到齐墨鹤怀里撒娇,惹得清怀等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清怀似是无意道:“对了,陆无鸦,听说昨天你偷偷跟人出去玩了?”
齐墨鹤愣了一愣,便听清怀接着说下去道:“哦,当时学堂里刚好出了点小事,林茂本来要过来找我听故事,我就没能顾得上管他,他说你那会也正好把他甩下了,对我好生发了一通脾气,这不,今天我趁着这机会巴巴地跟来道歉了。”
清怀虽然说得自然,齐墨鹤却听得心里一惊。从清怀的话里,齐墨鹤听出林茂昨日并没有将自己交待的话传达给清怀知道,而清怀口中的小事也根本不可能是小事。联想到刚刚那两名学堂子弟聊天的内容,清怀来这里,多半是有试探之意。昨天那个地方到底封印着什么?他是暴露了吗?不,如果是的话,清怀就不可能是这个态度了,所以恐怕是……那块丢失的身份牌惹的祸,而且出于某种原因,清怀他们还不能确定身份牌的主人。
想到这里,齐墨鹤谨慎地回答道:“倒不是甩了二茂跟什么人玩去了,为的前日里商陆先生收了我一块爮黄,说把钱放在了灵宝阁,所以我送完货去走了一遭,回来迟了一些。”他赌灵宝阁里头的灵宝格是私人领地,乔单又为人机灵,就算清怀此时问上门去,或许也晓得该怎么回答。
果然,清怀听了笑着道:“原来如此。”他来之前已经跟养怀打听过,知道前日商陆的确从陆无鸦这里收了块爮黄,而且此时……他看向齐墨鹤的腰际,写着拾物陆无鸦的腰牌好好地挂在那里,再真没有。虽然此时手头没有“读石”,清怀也已经信了大半,再看齐墨鹤,神情便放松了不少。
“咦,你是想学炼器吗?”看见齐墨鹤手里拿着的书,清怀不由问道。
齐墨鹤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书,大大方方地放到桌上说:“炼器之道博大精深,能有机会学习的话自然最好,我现在只是自己借书看看。”
白眉老人伸出手道:“都借了哪些书,可否借老朽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