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她多吃。
她转了下眼看向谢无苔,他眼里立刻有了惊慌的情绪。她不愿看到这样的眼神,她收回视线。定了定神,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菜。
如果吃了这一桌子的菜能叫他消气,她愿意这样做。
美丽精致的人大概做什么事都是美丽精致的。
叶善并不会狼吞虎咽的吃任何东西,她都是小口小口的咽下,筷子却转的飞快。看她吃菜的人会觉得是种享受,因为并不脏乱。本来不饿的人也看得咽了吐沫,觉得也可以再干三大碗。
梅梅眼睁睁看着叶善横扫了一桌子的碗碟。她兴奋的同时并不感到惊讶。因为神明就是通天彻地能常人所不能的。
梅梅心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是骗人的,但我大娘子从不骗人,她是个样样都精通样样都能做到极致的……神人!
*
灶台的火早就熄了。谢无苔家的食材有限,任顾诚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将他所会的菜品都做一遍出来。他每做出一样菜让许白端出去,总要停一停,他希望叶善叫他的名字,这样他就能理所应当的走出去。他会认为叶善心里还有他,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只是吃菜并不叫他。他肯定叶善知道菜是他做的,她一直不叫他出来,也不提他的名字,看来她是真的不在意他。或许是故意冷淡他,叫他知难而退。顾诚越想越心凉,暗笑自己多此一举。他解了围裙,靠坐在墙角,背后隔着一堵墙坐着他爱的人,正吃着他做的菜。
叶善也在等,分开的时候顾诚就不愿理睬她,在生气。这三个多月过去,他连一张纸都不曾寄给她,想来是气得不轻,很难消气。如今他要回临安,突然跑来烧了这一桌子菜,她不确定他是怎么个意思?
以前,她是不屑于思考别人的想法的。但是对于顾诚,她愿意做出些改变。她希望他能尽快消气,生活照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诚心里先有了几分松动。他在想叶善吃完了也没走,是什么意思呢?在等自己出来?这样的念头像是砸进池子里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扩大。
他忽然站起身。
叶善也在同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四方小桌瞬间崩裂,碗碟碎了一地。所有人都吓住了,噤若寒蝉。
“我先回去一趟,你们知道我在哪。”她冷着一张脸,匆忙离去。
脚步飞快,如一柄弹射的箭。
顾诚看向漆黑的夜色,彻底没了指望,丧失了信心。谢无苔又等了会,转过去劝他,让他想开些。
*
梅梅蹦蹦跳跳找到叶善的时候,她刚漱过口,慢慢的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先头吐了,撑的。
她为了顾诚做出了应有的让步。她常看到做错事的人自罚三杯酒,她的饭桌上没有酒,她将所有饭菜都吃了作为赔礼,很有诚意。
可惜没人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梅梅对她的五脏庙赞不绝口,小姑娘的脑子天马行空转得飞快,嘴不把关,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牛有四个胃,又一脸天真的问她一下子吃这么多是不是也跟牛一样饥饿的时候可以反刍?
叶善被她问的又一阵恶心想吐。没一巴掌将她扇飞出去是因为她现在懒得动,需要一个跑腿的。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半夜,梅梅跑出去一趟又回来,惊讶又费解道:“我爹走啦!早走了!为什么呀?”
叶善解了发髻衣裳,让梅梅给打了水,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次日一切正常,无事发生。
一直到五日后,李烁才听说大军早就离了梁国。他就这么被丢在了清风山,谁都没告诉他一声。李烁手艺学了一半尚未出师,心里很纠结。正不知如何是好,费了老大劲才猛然想起他来这是干什么来着!
他拔腿就往山庄的禁地跑,禁地是大家伙儿背后嘀咕出来的戏称。也是巧了,叶善正好蹲坐在屋顶上换一块破瓦。乍一看他以为是梅梅。梅梅就喜欢爬高走低,冷不丁的窜出来吓人一跳。这么一走神,后脖颈一凉,一柄弯刀悄悄搭上了他的咽喉。李烁头皮一麻,梅梅并未过分吓他,收刀背到身后,轻轻巧巧的转到他面前,眉眼一弯,冲他笑,“我厉害吧?服不服?”
小李将军年轻气盛,他自己还不到二十,偏还看不上十几岁的梅梅,正要卷了袖子给小丫头片子一点颜色瞧瞧,梅梅话锋一转,“你是来辞行的吗?”
李烁一愣,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忠于职守,“少夫人什么时候走?”
梅梅:“我大娘子想走想留随心而定,你管太多了!”
李烁一本正经:“末将奉命保护少夫人安全,既然夫人尚未回京,我就且留些时日。”说完他就跑走了,生怕晚走了一步叫人撵下山一般。
李烁转头就给顾诚写信,密密麻麻好多字,他先头的报告老是跑题,大半都是描述在清风山的趣事。这次就逮着叶善说了,说她如何不得闲,如何得人心,大家伙对她是如何的心服口服,最后再问顾诚,何时来接少夫人回去?
信寄出去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顾诚打梁国回临安顺路,无需特意再跑一趟。那他为什么不顺道接了夫人一起?
顾诚那头收了信,字里行间只读出了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