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消毒水味,刺鼻、惹人心烦。
来来往往,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淡蓝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淡生死的眼睛,平静地盯着前来看病的人。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白鼠。
一会儿在这里抽两管血,一会儿走到另一边,任凭射线穿过身体,将骨骼事无巨细地映在屏幕上。
身体的每一处,都被仔仔细细检查。
所有的秘密,全部放在在水永叶音眼前。
她拿起数张报告单,横成一排,摆在桌子上。
“呵呵……最终诊断:身体机能耗损严重,脏器多数衰弱。建议:及时住院,积极治疗。”
她啪的一声,把手敲在桌上,旁边穿白大褂,戴老花镜的医院院长顿时身体一颤。
这家医院是私人性质,对外宣多家公司控股,但实际掌权人,却是水永家。
所以一切调查都真实,不存在瞒报、谎骗的可能性。
但就是如此,才显得如此残酷。
水永叶音从小学习各领域知识,对于医学也有所涉猎,所以能看出佐藤久司正在经历的痛苦。
所以……那家伙……只是在强撑吗?
寂静的办公室,院长咽口水的声音,都很清晰能听见。
“把他叫进来。”水永叶音抬起头,紧盯着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
……
“茜,今天是阴天呢。”佐藤久司抬头,看向城市上空的乌云。
“嗯。”神代茜先是应了一声,然后盯着他的脸色,奇怪道,“大哥哥,你很伤心吗?”
“不会啊,我在笑,不信你看。”
“……”
神代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佐藤久司半边脸瞪大眼睛,嘴角上扬;另半边脸,睫毛低垂,眸子伸出散发浓浓的忧郁,似乎即将哭出来一样。
“好吧,不骗你了。”佐藤久司放弃伪装,整张脸瞬间耷拉下来,“大哥哥可能要被与世隔绝了。”
他叹口气。
这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水永叶音虽然冷酷、说话毫不客气,但是很少真正地和他发脾气,最多只是拌嘴——佐藤久司的直觉。
今天不一样,在接受全身检查后,两人不仅大吵一架,还被要挟。
都说情侣之间,吵架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这滋味可不好受。
以往全部幸福的回忆,全部被压在感情的天平上,面对抉择时,下意识倾斜,改变想法。
水永叶音的要求很简单,让他前往深山的一个疗养院。
那里医疗设施先进,并且环境优美,更别说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同类’。
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疗养院全封闭式管理,不允许进出。
水永叶音显然不受管制,但是他的朋友、母亲、神代茜,可就不能再见面了。
佐藤久司激烈反抗,提出折中的方案,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在家静养。
其实是有了新的心思,试着再交一个女友,收割心动值。
质要求不高,只要量足够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尝试‘海王’这条路。
水永叶音没有轻易放过他,死咬着不松口,坚持让他去疗养院。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当时她的神情非常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就像是孤独一人漫步长夜,偶然拾得一盏明灯,结果走一段路之后,才发现灯罩下是一根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来自黑暗的恐惧瞬间袭来。
或许这样形容不太恰当,但当时她给佐藤久司的感觉就是这样。
害怕、独自一人站在云端的孤寂。
加上之前她用告知母亲来威胁,佐藤久司心一软,就答应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当初的选择,欠缺妥当。
“唉——”他再次深深叹气,站在十字路口旁,等待红绿灯。
“大哥哥,茜,要抱抱!”女孩张开双臂,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纯净百合。
听到她的声音,旁边偷看的一些少女,瞬间光明正大地看起来。
虽然上年纪,有了孩子的大叔她们不在乎,但如果是一个很年轻,长得帅气的单身青年,岂不是更好了。
“你好。”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生,走过来俏生生地打招呼。
“你好。”佐藤久司点头示意,两手架起女孩的手臂,一用力,抱在了怀里。
“我是附近女子高中的三年级学生。”少女自我介绍。
“怎么了?”他表现得略有些不耐烦,总是看向十字路口上的红灯,在心里读秒。
“是附近高等学府的学生吗?面貌看起来,并不大。”
“嗯,东京高等学府。”他淡淡地说道。
少女顿时一惊,眸子里的光芒更加闪耀:“高等学府,是全岛国排名第一的那个?!”
“对。”佐藤久司并不激动,对于他来说,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而已。
“斯国一!不瞒学长,我成绩一直是年纪第一,并且老师说我考入东京高等学府的可能性很大,并且我一直对学长的学校很好奇,所以能加一个lin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