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大夫!沈昭华大夫救命!!!”两个粗布麻衣的女人抬着担架快步跑进宁世医馆,口中高喊着:“沈大夫在哪!快来救命!!”
医馆堂内有三两个病患正在等药,都被这高声呼喊吸引注意,放眼一看,皆是一惊,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腿部被刺眼血色洇湿,面色灰白呈昏迷状,瞧着显然不大好。
“天喏,这么多血!”有病患惊呼,下意识躲到一旁,还想再看时,眼前一晃,被忽闪到身前的高挑女子挡住了视线,本还想让看热闹的人往旁边去点,待看清来人,默默息了声。
赵五见后堂只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连声急道:“人命关天!你一个药徒就别看了!快去叫你们沈大夫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姐儿,你别叫了,她就是沈意沈大夫。”有旁人提醒。
“啊?”赵五错愕,应声又打量了那女子几眼,见她脸皮白净,眉眼妍丽,穿浅青色棉布衣裙,这模样确实不像药徒,但这瞧着不过十六七的岁数,能是大夫?还是鼎鼎有名的沈大夫?
她不敢相信地反问:“她?这么年轻的女娃?”
“怎么伤的?”十七岁的“女娃”蹲在担架前问道。
赵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跟着她一起抬担架的杨六回道:“她叫陈云,我们都叫她陈二姐,我们是在码头搬货的劳力,早上我们在码头上搬货,陈姐就说她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我们一起搬货,搬的是米面粮食——”
沈意手下动作不停,口中打断她的话反问道:“你跟她有仇?”
杨六不知她此话何意,怕被误解是自己伤的,急赤白脸地辩解:“没有!!我怎么会和陈姐有仇,我们大伙的关系都很好的,我和她有仇怎么会送她来医馆!”
“那你说这么长一段话不说重点?”几句话的功夫,沈意已经用刀子划开担架上女人的裤腿,找到出血口,从手包中取出三枚银针,一一扎在六完穴、三阴交穴、中都穴上,伤口出血肉眼可见地被止住。
旁人看不懂她扎的穴道,只知道她随便扎了几针血就被有效止住,真乃医术高绝。赵五见到这一手,也不敢再质疑,赶忙回道:“我们在码头搬货,陈姐不小心踩空摔到石头上划的。”
沈意点头表明知晓,朝身后道:“丁术、丁芷,把人抬进诊堂。”
一男一女两个模样相近的人应声将人抬走。
赵五杨六想跟着进去,却被沈意制止:“两位姐儿,诊堂外人止步,你们在外面等即可。”
眼睁睁看着诊堂门关上,赵五杨六坐立不安地在外面踱步,一旁有看了全程的病患搭话:“两位姐儿你们是第一次来宁世医馆吧。”
“是啊,我们做劳力的,平时有个小病小痛都自己扛过去,哪有闲钱进医馆。”赵五心不在焉地回道。
病患宽慰道:“难怪你们不认识小沈大夫,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好着呢,放心,那个姐儿肯定能没事的。”
“小沈大夫?”赵五注意到她的称呼。
病患朝诊堂努努嘴:“你进门喊的沈意就是她,沈昭华是她娘,平日里我们都叫她小沈大夫。起先我也不相信年轻女娃的医术有多好,你瞧我这手上藓痕,经手几个大夫都没治好,喝了小沈大夫的几回药,这不,淡了好些呢!手也不痛了!”
病患露出自己手肘处的疤痕给她们看,虽不知道过往痕迹,但这会儿看上去,确实是在好转的。
赵五杨六看了眼,觉得稍微安心了些。
几人说话间,陈云的夫郎也寻来了,是一个清秀瘦弱的男人,他泪眼婆娑地问赵五杨六:“我妻主她怎么样?!”
饶是赵五杨六也着急,此时也只得先安慰陈夫郎道:“大夫正在医治,陈家夫郎你别急。”
陈家夫郎强忍着不安与眼泪对两人道谢。
时间一点点过去,药堂的病患来来去去,陈夫郎瘦弱的脸上白得越发明显,泪珠子成串地掉。
只听“啪咔”一声,诊堂的门打开,陈夫郎率先冲过去,先出来的是丁术,随后便看见陈云杵着双拐走出来,受伤的左腿已经用纱布包严实。
“妻主!”陈夫郎一声凄厉的呼喊,跑着到她身边,看着她包扎的那条腿,眼泪止不住地流,“这……怎么会这样……”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陈云低声斥了一句,随后朝身旁的沈意不好意思道:“让沈大夫见笑了,这是我夫郎,没见过什么世面。”
“人之常情,等他哭好让他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吧。”沈意神情温和表示理解,又对陈云叮嘱:“虽未伤筋骨,但也要好生休养半月,期间你每三天来换一次药,伤口七天内不要沾水。”
“好好,谢谢大夫。”陈云连声答应,没瘸就是大幸。
杨六乍一看到半个时辰前因失血过多眼见着都要没气的陈姐,这会儿竟然能杵着拐杖好生说话,不禁啧啧称奇:“怪不得码头的人让我们来宁世医馆找沈大夫,这沈大夫真厉害啊!这才进去多大会儿,陈姐不仅醒了还能下地了!”
“那当然,宁世医馆的两位沈大夫都是好手!”有人搭了一句话。
赵五见陈云没事,松了口气,视线转到和陈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