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绰的眼眶瞬间泛红,她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脸颊贴近男人的胸口,鼻间是属于血的淡淡的铁锈味,并不好闻。
但姜绰的手却越抱越紧,仿佛赤足踏过经年的荆棘,终于落入了安心的怀抱。
高大的男人也俯下身,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拥住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拂在她的后脑。
如同怀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他很想随心的、用力的将女孩抱住,但又怕她会疼,便只能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温柔又小心地揽她入怀。
他甚至喉间发出细细的气音,抱着她的双臂都在微微颤抖。
他垂下眸,将一切浓重的情绪都覆盖。
男人渐渐感觉到胸前似乎有些濡湿了。
姜绰将自己埋入男人的怀中,眼泪不由自主地便淌了下来。
这一刻她没有去追究原因,没有去想一个游戏中的人是怎么活生生站到她面前。
她的胸腔中被轻而软的棉花涨得满满当当,一切的委屈和压抑都得到了释放,没有哪一刻,她比此时更开心、更喜悦。
人生二十多年的蔼蔼灰雾,终于在此时被拨开。一束光如同金火流沙般从天际洒落到她的人间。
“呜呜呜呜你怎么才出现……”
他听见她埋在他的身前,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动物一样哭泣着。
此时无需多言,他也不需要说自己是如何艰难才来到这里,他轻拍她的后背,声音中是只有心疼和后悔:“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晚到,他只需这样看一眼绰绰,就知道他的女孩受了多少委屈。
姜绰抬头,睁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你是来看我一眼就走了吗?”
男人失笑,眉眼间却是满满的坚定。
他的手从女孩的后背攀上她的发梢,为她轻拂发丝。
“不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他贴近女孩的耳边,近乎喟叹地说。
他翻越无数不可名状之群山,无数不可横渡之渊海,无数不可形容之恐怖。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来到他的女孩身边。
他怎么可能再离开?
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物,能够将他和女孩分开。
听到他的承诺,姜绰开始傻兮兮地笑起来。
她知道,卫约礼会做到他许下的所有承诺,这就是她的卫约礼。
她又将头靠在卫约礼的胸膛上,却听到男人闷哼一声。
“啊,你、你怎么了?”姜绰有些慌张地抬头看着他。
“你才发现啊?”男人略带笑意,“就这样把我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吗,我现在可是伤患。”
姜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第一眼见到卫约礼时,她已经看到了卫约礼身上全是斑斑的血迹。
她顿时有些紧张,一边转身自己跨进门,将男人拉进来,一边忍不住说:“那你快进来,你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啊?”
姜绰第一眼看得不仔细,她弄不清卫约礼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还把他想象成了通缉犯和鲨人犯。从重逢的激动中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男人身上的伤很严重。
他的腹部有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目测至少十一二厘米,裤腿上还淌着血。更别说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了。而且她不知道他衣服下面还有没有更严重的伤。
卫约礼走路都有些吃力,姜绰见状连忙去搀扶他,卫约礼顺势将自己身体的小半重量压在她身上。
“啊。”姜绰背上一沉,忍不住抱怨,“你好重。”
“那你让我自己走。”男人挑眉说。
“算了,你走路都走不稳,还是别逞强了……你真的没事吗?”姜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警惕起来,“你不会拼了命就想来见我,然后见到我之后过不久就要噶了吧?”
“……”男人一愣,面色古怪,像是在忍着笑,“绰绰,你这脑袋瓜每天在想什么?”
他的笑声中还有没说完的话。
他那么贪心,怎么可能舍得只看绰绰一眼?
一辈子都看不够。
“你放心吧。”男人笑完后说,“我没事,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都是皮外伤。”
“哦、哦哦。”姜绰将信将疑。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客厅里,姜绰将男人扶到沙发上,开始找她清理伤口的药和绷带。
这时,卫约礼的目光却移到了她的右手上。
姜绰顺着卫约礼的目光往自己的右手上看去,才注意到她手上一直都拿着刚才找到的美工刀。
“你拿着这个干嘛?”
“啊……做手工?……不、不对,我是听到大半夜有人敲门,怕是什么坏人,拿着防身的。”姜绰慌张得漏洞百出,本来想说做手工,说到一半又想到更合理的解释,连忙又改口,改完口却发现这样前言不搭后更显得不对劲。
但此时再改口却来不及了,她只能装作镇定地对卫约礼笑笑。
“哦……”卫约礼点头,“如果我真的是坏人,那你拿这种小刀也没什么用,戳不进去的。下次记得拿大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