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珍站在红线边上,整个脊背都微不可察地僵住了。肩胛骨处还残留着缺心眼小弟大力推他的痛感。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狱警递过来的一小把飞镖,在摸到那细的可怜的飞镖柄和又钝又圆的镖头时,容珍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这轻飘飘的重量以及连他手都割不破的镖头,还指望这东西能破空飞去十米之外稳稳扎进高速旋转的轮/盘上吗?
他现在严重怀疑推他的小弟是个玩家。容珍回头一看,那家伙脸上还挂着既忐忑又兴奋的表情,格外狗腿地为他加油打气,看起来格外正常又不打眼。
只要稍微长了点脑子就知道,和身为管理层的赌斗主理人对上是没有好下场的,容珍心里越来越苦,五指一收把飞镖攥的很紧。
这小弟也他妈是个演技派,他之前死活没瞧出一丁点端倪。容珍被一肘子推出来后才从那家伙眼神深处看出一丝幸灾乐祸,像是笃定他即将命丧于此一样。
他将视线移回来,莫名觉得有点悲壮。
——必要时候召唤队友过来救命还来得及吗QAQ
密密麻麻的人潮涌动,四周的口哨起哄声震耳欲聋,在这样荒唐残忍的赌局下,这群罪大恶极的囚犯被肾上腺素刺激得退化成了嗜血的野兽,因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而发出原始又兴奋的嚎叫。
容珍被Berno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得头皮发麻,他这时候不能露怯,只能越发挺直脊背强自淡定地回望过去,俊秀精致白得晃眼的脸上仍然挂着虚假的笑容,长身玉立又气质森然,很像个深藏不露的反派伪君子。
英俊年少的金发混血长官嘴角耷拉下来,似乎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似的,深邃的眼窝里泛着狼一样幽凉的光。他胡乱把玩着小飞镖,傲慢道:“那就开始吧,手执蓝镖的人先投掷。”
他举起自己手中的绿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这位英俊的先生,请吧?”
容珍:“……”你妈的。
要是第一镖就落靶岂不是会当场去世?!他可不相信转盘机器自动为选手选择八分之一的赌注会是啥好事。容珍远眺而去,花花绿绿的转盘正飞速旋转着,让人眼花缭乱一阵眩晕。他不由得想起了刚被游戏选中时强制玩家选择初始道具的系统转盘。
……十米原来这么远的吗?
生与死的距离。
容珍深吸一口气,他惦着小飞镖轻飘飘的重量,越发没底。而他只不过迟疑几秒,围观囚犯便已经喊声如雷地不满叫嚷起来,于是容珍只好硬着头皮活动了一下肩颈和手臂,万分认真的摆出了扔铅球般的姿势——
他准头一向不错,光看狙击的话命中率可能比姬雪鹿更胜一筹,经过几次全员增幅后力气也增大不少,现在就是赌运气了!
而他的支线任务还是成为赌王。
不折在第一关就不错了:)
俊美青年劲腰像弓箭般一沉一挺,手臂在空中狠狠抡了一圈才用力投掷出去。
咻。
似乎有破空之声,细钝的蓝色小飞镖一晃而过,啪得一声砸在高速旋转的轮/盘上,下一秒便被弹飞了。
弹飞了。
容珍:……?
【卧槽???没扎上?容哥?珍爱生命亲儿子翻车了??】
【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没看见飞镖头都是钝的嘛!能扎进去就怪了!黑幕黑幕!】
“真想不到。”Berno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容珍一眼,轻蔑得将他从头打量到尾,“看着弱不禁风像只白斩鸡一样,能投到转盘上也不容易。”
在他看来,“白斩鸡”的脸堪称顶尖,那种清瘦漂亮带着脆弱感的男人如果去正常勾引狱长的话简直一勾一个准,幸好这容珍在A区是个大名鼎鼎的变态。即使如此Berno还是有些不爽,他对疾恶监狱里任何有可能勾搭狱长的狐狸精都抱有无限敌意。
”可惜了。”
没扎中转盘,便只能由转盘指针自动为他选择赌注了。高速到轻松弹飞镖头的转盘速度越来越慢,直到缓缓停下时转盘顶端那个小小的指针停在了一小块红色区域。
容珍的视力还没好到能看清十米开外的小转盘区域上面的图案。
所有围观的囚犯都伸长了脖子,像一群被命运提住了脖颈的鸭子。靠近转盘的狱警举起手中的小旗子一挥:“容珍赌注:十指!”
魔音入耳,容珍差点眼前一黑。
十个手指头?!
和其他相比,这好像已经算是轻点的赌注了……只要不是挖心脏抽肠子什么的就好,其他器官反正只要没死就能吃药重新长回来,不足为惧。只是!如果第一镖他就被断了全部手指,那他剩下的镖用什么来投?
用脚趾抓着来吗?
容珍:我好倒霉!
旁边的金发长官嘴角笑容压都压不住,毫不留情地讥讽嗤笑一声,从鼻孔挤出轻蔑的哼声,恶劣又得意,阴阳怪气道:“哈哈,运气真好!”
话音刚落,Berno姿态优雅表情轻松地把小飞镖往前一掷,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把容珍看得牙根直痒痒。如果这家伙没投到和他相同的区域,那他的十根纤纤玉指可真他妈要说和他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