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唤两声没见应答, 反而手中紧攥的小手猛的一下挣脱了,容珍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秒周围便传来非常暴力的打斗撕扯声,紧接着响起姬雪鹿骤然从窒息中解放一样的急促呼吸, 她气息不稳地狠狠骂了一句美妙的C语言。
“雪鹿?!”
“我在, ”姬雪鹿很快平复了呼吸,声音恢复冷静, 她用力将作乱的鬼手拧成麻花攥在手心,一边空出手来重新抓住容珍的衣襟将他扯近身前, “刚刚被锁喉了。”
容珍倒吸一口凉气,忽然觉得右肩上的重量算是很友好了,如果二者交换一下,被锁喉的是他, 那估计连反抗都来不及就瞬间被无声无息的掐死了。
“肩膀上还被按着呢?”手心里的鬼手不管怎么挣扎都拿不出姬雪鹿的手掌心, 她另一只手在容珍胸膛上摸黑游走。
“这里。”容珍一把抓住姬雪鹿的手牵引过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触感冰凉诡异。姬雪鹿反应很快, 手指刁钻又有力地抠住鬼手用力一掀,硬生生掰了下来和另一只鬼手拧在了一起。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她冷冷的声音在不可视物的纯黑空间中响起, 有种朦胧又遥远的回音, “再摸上来小心我物理超度。”
“小心点, 想尝尝灵异级别的火力吗?专治孤魂野鬼那种哦?”容珍腰杆一挺,也跟着睁着眼睛瞎放狠话, “一枪轰得你魂飞魄散!”
“我们就是这个游戏的npc杀手,专治各种不识好歹的npc,你觉得你们比那什么保安,饲主,冒牌货,丧尸母体还厉害吗?啊?”
一边说话, 两人脚步也没停,容珍一直口齿清晰的胡咧咧到了两人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们脚步一顿,下意识摸了摸挡住他们的墙壁。
容珍口干舌燥,终于长舒一口气:“呼,我真怕我一停下来就被锁喉了。”不一直说话,就算他被锁喉了雪鹿也发现不了。
“现在没东西抓着你吧?我要砸墙了。”姬雪鹿向他确认。容珍警惕地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认真道:“没有!”
面前是一道屏障,其实两人摸到了上面类似机关的复杂凸起,若是乖乖解密开锁都不知道耗到猴年马月,能用蛮力的时候他们绝不允许自己任何一颗脑细胞受累。
走到尽头后容珍悬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下,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队友:“你说小覃他们是怎么走出楼梯间的啊?”
“还能怎么走出去?”姬雪鹿活动了一下手腕,“这出口再厚再硬也扛不住绝对力量,我甚至给覃果配了最科幻级的激光炮。”
虽然对她来说有手就够了。
这回也没费什么力气,姬雪鹿一拳打穿了墙壁。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疑惑地抽回了手:“……咦?什么情况?”
和上次不同,那一拳空间没有射进刺眼的光束撕破黑暗,反而暗沉沉的一片,只比纯黑的空间色调浅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了?”容珍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担忧地伸手过来摸索着,却摸到了姬雪鹿湿淋淋滴着水的手臂:“嗯??衣服湿了,外面是水吗?”
“可是没有流进来……”姬雪鹿试探着伸出手指一碰,被砸破的那个洞里仿佛有一层神秘的薄膜将楼梯间和外面的空间隔开了一样,手指毫无阻力地探出去,瞬间被冰凉的液体包裹。
沉重而凝滞,像被挤压着。
她小心地闻了闻,“是水。”
容珍沉默了一下,也跟着伸出手指试了试:“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这通到水底了吧……而且这水压,估计还不浅。”
……真会玩啊。
终焉之塔,真就塔如其名。
两人相对无言。
他们慢慢缩回手指,姬雪鹿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惆怅:“希望每次楼梯间通到的地方都不一样吧……不然我还真拿不准覃果现在是死是活。”
容珍显然也想起了头铁身更铁的队友的致命弱点,他怀着侥幸宽慰了姬雪鹿一句:“旱鸭子也会扑腾吧,再说了还有熙永和金利微呢。两个浪里白条还带不动他?”
但这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姬雪鹿仍然低落,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异常后悔道:“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光给他们配食物武器了……他们没有潜水设备。”
“嘶……”
水域有多深多宽,他们都不清楚……但按这个游戏的尿性,情况就不可能简单。
“也没有船。”
覃果那随身空间也装不下。
容珍感觉头顶响了两声雷,他噗通一下软在了墙壁上,声音艰难而颤抖:“而且,我们之间还隔着十个小时的时间差……”
在他们悠哉悠哉地听着甜蜜蜜、好汉歌在沙漠中漫步的时候,他们的队友很可能正面临着令人窒息的棘手困境,手足无措。
啊啊啊!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姬雪鹿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后,她强自冷静地从空间里拿出各种潜水设备分给容珍:“当务之急是赶紧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