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寒峭, 天干风冷。
苏行柏雪走在马路行道上, 两旁店铺不乏早餐店, 柏雪想带回去吃,苏行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买早餐。”很快,苏行从对面店铺提着热烫早餐回来。
两人沿路走到了斑马线红灯, 来回行车很多,人们纷纷停住, 他们身侧站了一对老人, 谁都没有把老人放在心上。
绿灯亮了。
人们纷纷行踏, 苏行柏雪跟在后面, 事情是突然发生——柏雪像是猛然跌倒在地。苏行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马上去扶他, 柏雪自己低着头扶地而起。
手心鲜红满是血, 好几个骨节都深深破皮。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被我绊倒。”是拄拐杖老人对他妻子语笑。这对老人分明先前站在柏雪身侧。
老人声音不曾遮掩。
苏行霎时失语, 他像是傻呆只能看着柏雪, 连头都不会扭动了。
柏雪低头从未抬起。
略长刘海盖住他眉眼。
好久。
那对老人都离开,这个世界像是只剩他和柏雪。他强忍住心绪伸手去拉他。
“柏雪。”
对方像烫手似收回手臂。
他都不抬头。
苏行看着柏雪,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最后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家,柏雪从始至终未说话。苏行看着柏雪, 他抱腿坐在沙发,不声不响,沉寂得像失去呼吸的人, 心慌感满满占据苏行,汤都被他抖出来了,滚烫一下子落在皮肤,苏行猛收手反应过来,连忙整理桌上,他从厨厅走出去。
小心翼翼,不敢呼吸。
“小雪。”
“好了?”柏雪抬起头,笑容满面,“吃早餐。”
苏行讷讷应声“嗯。”两人坐在椅子上,柏雪握勺子吃了一口,放下,冲他笑。
“我去厕所。”
柏雪进入洗手间锁上,整个人跌坐在地,手失控般抓捶左脚,不知多时他爬起来,台沿上搁置一把美工刀。门外是“砰砰”敲门声和苏行的喊叫。
门内他雪白脸上流出病态笑容。
一刀刀又一刀刀。
锋利留在腿脚上。
柏雪从地上站起,美工刀扔进马桶冲水走,他洗去血把衣服下拉整理遮掩,开门。苏行焦急的脸庞出现,柏雪笑看他,说:“肚子疼拉肚子了。”
“哦哦。”
苏行说:“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们吃东西吧。”
两人坐回桌前,柏雪握勺喝汤,似乎无不妥,苏行看他直到吃完。他站起来,说:“我想睡一下。”
柏雪回房间了,在床上躺下,苏行给他拉上被子,他抬手握住苏行的手,“给我一杯水。”很快苏行端水杯进来放在床头的桌上,柏雪仰笑看他,说:“我睡了。”他闭上眼,苏行静静守着他一会儿,才转身轻轻出了房门。
他走后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拿出药片端过床头的水杯,混合着喝了下去。
这才真正睡下。
这个假期是多事之秋,苏城生意上屡屡不顺,每日都焦头烂额。苏家饭桌上,四人进餐时皆不言不语,厅内气氛一阵祥和安静。
“嘭——”
是苏城猛然摔筷砸碗的袭击。他愤愤咒骂,躁怒到极点。
“这么难吃是想毒死我吗!”
他动怒来得迅速宛若暴风雨,似怕呆下去更火大,他摔凳离开。沈雅一把抱住陈芊芊,细声安慰道:“你爸不是对你发脾气,公司出了点事,他可能…控制不住。”刚才陈芊芊距离苏城最近,他动怒时不少汤水殃及陈芊芊身上。
陈芊芊轻声回答:“我知道爸爸可能压力太大。”沈雅只能抱紧她。
母女俩相互拥抱。
苏行站起离开。
沈雅不悦叫住他,“小行。”
“有事吗?”
他模样冷淡。
沈雅要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看着他离开。苏行上楼推门,陈芊芊追上来叫住他,没有亲昵,没有小行,仅是:
“苏行。”
“你是不是后悔认我回来?”
“我很后悔。”
声音很轻,但对陈芊芊是宛若惊雷。
她掐烂手心,眼眶红成一圈,死死盯着他后背。
他没有回头。
手放在门把上,推门进去前,空气中留下一句:“…但我还是会带你回来。”
门关了。
廊道空无一人,陈芊芊盯着无人的原地,突然手松笑了,红眼眶遮掩不住,她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寒夜萧瑟。
陈芊芊从苏家出来,径直坐车到“小盛夜”。从门厅一路进入,在最里面的卡座坐下,这边清冷寂静,鲜少人扰。很快有侍者过来,对方放下酒,角落昏暗没开灯,她就一杯一杯地喝。
一瓶高浓度酒喝空了,她的脸微醺,换酒的侍者再放下酒时,她喊住对方,“不是小盛夜吗…给我叫人过来。”小盛夜以美色闻名,这里面的男色个个极品,当然也是按程度划分。说话聊天,吃饭陪酒,摸手亲吻…看你要哪种。
白衣侍者顿住,黑眸深深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