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右手反射性松开绯世的吊坠,转而按住他的肩膀。
冷漠到可怕的少年对他吃痛的表现视若无睹,俯吻的动作带着种凶狠的掠夺,又急切的像是在寻求什么救命稻草。
柔软的唇带着清新淡香,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脸上,混着滚烫腥甜的血。
相泽消太的指尖颤抖着,抬起头,迎着楼道小窗户透进的阳光望着少年的脸庞,看见他血红的眸子聚焦于自己。
心跳的鼓动放大至无法自欺欺人的剧烈。
空中尘埃舞动,细小颗粒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彩。
相泽眯眼打量着精致肖似神明的绯世,渐渐的,缓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指腹摩挲着绯世染血的颊,感受着他的亲吻由无情暴戾转为温柔轻啄。
不知过了多久,绯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感情的补足让他脱离了濒死状态,理智和冷静重新回到他身上,让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微微垂眸,眼中血色散尽。
感受到相泽越来越淡的反抗气息,他沉默了一会儿,俯身附到男人耳旁,压制不止自己嘶哑的声音:“抱歉,消太。我已经没事了。”
“……看出来了。”
相泽消太狼狈的偏头躲开他,伸手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离开,凌乱的黑发遮不住他变红发热的耳朵。
走出几步,他又忽然停下脚步,偏头低声说:“关于你的身体,我需要一个解释。”
绯世站在原地,眼底的漠然一如既往:“只是关于身体?”
男人的身体僵硬住,好半晌才传来低沉的回应:“……只是关于身体。”
绯世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含着冷淡的打量,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看着。
相泽无声的攥紧了手。
最终,樱发少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如初的移开视线,神色无动于衷:“我知道了。”
相泽消太抿直唇线,扭头一刻不停的离开了。
监护人的脚步声消隐在关门声中,仍站在楼道内的少年微微仰头,沉默的看了会儿窗外的云,瞳孔放空,眼底竟流露出几分迷茫,像是迷路的孩童。
太宰治的个性——在横滨被称作异能力——【人间失格】,按理说应该与相泽消太的【抹消】在本质上近似才对,也就是无法对“无个性”的他起到作用。
但除了太宰治的异能力,绯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出现这种程度的失控。
那种感觉——强制解除某种【禁锢】,强迫他不顾一切去掠夺情感,仿佛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某物】而储存力量一般的感觉……
绯世低头凝视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碧眸微暗。
——真是糟透了。
*
稍晚的时候,沢田纲吉又一次发来了视频请求。
绯世嚼着糯米团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自家BOSS抱怨自己,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对——毕竟突然消失什么的好像是有点吓人——便咽下嘴里的东西,道歉道:“抱歉,BOSS,下次不会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从小到大把这话对我说过无数遍了,绯世酱。”
绯世放下手里的竹签,眨眨眼,眼神上飘回忆片刻,确认之后又看回来,露出认真的表情:“抱歉。”
沢田纲吉:“……你别以为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我就不会计较了!”
绯世歪了歪头,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沢田纲吉:“……歪头的动作很可爱也不行!”
吵吵闹闹了半天,沢田纲吉挠着头叹了口气,稍稍恢复常态,看着绯世声音虚弱:“那个,绯世酱……说真的,你真的不来意大利找我么?”
绯世盯着棕发青年,没有立刻回答。
沢田纲吉的眼睛渐渐移向一边:“怎、怎么了?”
“BOSS,你想表达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绯世看不出情绪的说着。
投影出的屏幕那边,沢田纲吉呼吸一窒,暖棕色的眼睛一瞬间渲染出暗芒。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少年微肿的嘴角,面上露出微笑:“嗯?绯世酱在说什么?”
绯世凝视着他,从这句什么都没有透露的话里反而读出了什么,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沢田纲吉心里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你在想什么?”
绯世看了他一眼,尽量委婉的说:“BOSS,其实你不用这么语焉不详。从加入彭格列、成为你私人医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今天有所觉悟了。”
“……”沢田纲吉的嘴角开始抽搐:“不,所以说‘今天’是指?”
绯世看起来很是理所当然:“就是‘来自职场的性|骚|扰’——”
“啊啊啊我就知道会这样!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什么啊!!”沢田纲吉忍不住发出咆哮,对着绯世略有惊讶的茫然脸痛苦抱头,无比疲惫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无奈坦言:“算了,绯世酱,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现在正是升学的关键时期,我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你的。”
他顿了顿,重新露出微笑:“正好最近要到日本分部视察,我会尽快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