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绯世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斑。
彼时正是晚春, 小镇上的道路旁长满不知名的野花,宇智波斑披着一袭黑色的斗篷,站在这些野花丛中望着他。
他身上的气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容忽视, 那股慑人的气魄只要稍微露出一丝, 就足够将他与普通人精准的区分开, 是以绯世在第一时间就从人海中发现了他。
他顿住脚步,穿过熙攘的人群直直的来到他身边, 蹙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开口道:“你真的打算离开村子?”
宇智波斑戴着兜帽,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阴影中更显深邃, 沉默的望着他。
樱发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穿着深色的战袍,打绑腿,套着黑色的忍鞋,绷带包裹出修长笔直的小腿, 腰间的两把长太刀, 一把破破烂烂, 一把光洁照人。
前者三天两头便要更换,后者却从没被使用过。
斑还记得弟弟将它拿回家的那天。他对它爱不释手, 却绝口不提它的来路。
他给它起名“绯雪”, 因为它刀身雪白, 斩人时像是完整的雪地染上鲜血, 凄美、无情又美丽。
他一直随身携带着它,直到他死了,绯世继承了它。
斑看着绯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看着他那双冰冷无机质的、仿佛在注视着什么无关紧要之人的眼睛,侧脸显得比平时更冷酷一些。
他没有回答绯世的问题,而是犀利的提问:“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绯世沉默着,纯粹的碧眸里氤氲着冷漠的评估。
他不擅长撒谎,也不喜欢撒谎,因为撒下一个谎还需要许许多多个谎去圆,这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所以他一向喜欢直截了当的说真话,或者将不能回答的问题干脆的无视。
但宇智波斑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个无关紧要到可以无视或者敷衍的人,更何况——
就在绯世沉默的当口,斑再一次开口了:“你早知道我当不了火影,也早知道我会离开,所以才一直忌惮着我,无论什么都不跟我说。”
——更何况,是的,他还具有远超常人的敏锐。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绯世的表情变了。
他无声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细微神色,眉心展平,双眼像是突然笼罩在了迷雾之中,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冷漠,无动于衷到令人胆寒。
在这一瞬,宇智波斑感觉眼前这个人骤然变得遥远起来。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他听到他这样说着,毫无起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对熟悉之人该有的亲近,像一片令人窒息的死水,眼神像是在看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漠然。
斑呼吸一窒,下一秒却冷笑了一声:“终于不打算再伪装了么,你这冷血的动物?”
“严格来讲,这并不算是伪装。”绯世面无表情的否认着,声音冷的能掉冰碴,“只是因为这样冷漠却偏偏在意你的‘宇智波绯世’比较能被你接受,我才一直是这样的我而已。”
斑骤然沉下了脸色,讥讽的说道:“为了一个承诺,你还真是费尽心力。”
绯世不置可否:“随你怎么想,我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
是的,既然答应了泉奈,那他就一定要做到他所承诺的。
他扫了眼斑与以前相比更加深不见底的样子,又道:“但你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再需要这样的‘我’了,我也就不需要再将假象维持下去了。”
宇智波斑沉默着不接话。
他凝视着绯世的面容,好半晌才轻哼一声,意味不明的偏开头:“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
片刻之后,在一间隐蔽的旅馆房间里,樱发青年木然的重复:“‘二者相反相互作用,得森罗万象’?”
“没错,这就是我在石碑上读到的。”斑跪坐在榻榻米上,将黑色的斗篷放在一边,冷然颔首。
绯世将自己的忍具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一边从里面往外掏东西一边问:“你觉得这指的是什么?”
“那个石碑是传说中的六道仙人留下的,相反的二者有很大可能是宇智波和千手。”
“相互作用呢?是血脉结合吗?”
“不知道,一切都还是未知。”斑干脆利落的承认着,看着他掏出来的东西微微蹙眉:“你在干什么?”
“嗯?这是大名给我的酬谢,我拿到的时候就很在意了……”
绯世说着,很快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三两下打开来,然后就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不动了。
斑辨识了一下:“……茶叶?”
“是红茶。”
樱发青年喃喃的说着。
他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将正在谈的事情丢在了脑后,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茶包中的茶叶,抬头注视着斑,眼神微亮:“是今年新下的红茶!”
——语气竟然罕见的有了起伏。
宇智波斑怔住了。
樱发青年双眸明亮的样子是那样美好而让人移不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所有能让他高兴的东西都献到他面前,只为博他同样的眼前一亮。
那个一向令人看不懂的绯世,居然如此喜欢茶么?
他这样想着,目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