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时候, 由圣城起始, 通往巴克利王国的铁轨终于开始动工。
克洛伊坚持要找的预言家艾拉文西亚也有了线索,诺亚的手下散布于世界各地,正是其中一个恶魔目睹了艾拉文西亚在外遛狗的全过程。
“她在休伯顿, 牵着一只大型贵宾犬, 每天下午都会到休伯顿的广场上遛狗,晚上偶尔去夜市摆摊。”诺亚说, “看情况,她应该是在休伯顿定居了?”
休伯顿小镇,算是雷恩王国的附属地,却距离雷恩很远,中间隔着奥瓦王国。这个小地区没有实力强胜的军队, 只建有维持治安的巡逻岗, 没有贵族和富豪, 但也没有特别贫穷的人。
雷恩所有的领地中,有两处著名的、不参与纠纷的和平之地。
其中一处是圣城, 现在已经离开了雷恩。
圣城是魔法师的圣地, 那么休伯顿小镇,就是普通人的自由之城了。
“那可不太好, 挖动一个满世界乱跑的人, 比挖一个定居还养了狗的人要简单得多。”克洛伊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牌, 拉开门出去了。
诺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也跟着出去了。
克洛伊果断起来的时候连考虑都不考虑,带着他需要的工具就决定出远门了。他常去的地方都放着一只箱子, 装着他的必备物品,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出行。
*
十一月初的休伯顿已经落了雪,白茫茫地一片。家家户户门前都堆着雪人,还有很多孩子在雪地里打滚玩耍。
第一次见到雪的狗高兴得快要疯了,艾拉文西亚被自家养的大型贵宾犬拖着跑,在雪地里留下长长的一串印记。
艾拉文西亚努力抓住栓绳:“嗨,亲爱的,你不是雪橇狗!醒一醒!”
“也许它有一颗雪橇犬的心。”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艾拉文西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又跌跌撞撞地退了两三步。
克洛伊抬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见,预言家。”
“好久不见。”艾拉文西亚咬牙切齿道,“骗子。”
预言家艾拉文西亚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糟糕的女孩子。她二十多岁,可是却像发育不良一般,看起来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艾拉文西亚脸色苍白,身体又矮又瘦,看上去轻飘飘的,好像能被一阵风吹走似的。
她那一头黑发卷的如同绵羊毛,无论用上什么魔法,也无法把这一头卷毛拉直。没办法好好梳理的头发永远都显得乱七八糟的,好像她很不注意打理自己一样。
“别这么说,我们的上一次占卜对局,谁也没抱着诚意来。”克洛伊摊开手,“我们这只是在互相欺骗,经验更丰富的人赢了很正常。”
艾拉文西亚指着围墙外面,怒斥道:“快滚吧克洛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别这样,我带着牌来的,我们可以来一局。”克洛伊想了想,补上一句,“诚心交流。”
艾拉文西亚说:“我拒绝,带着你的傀儡离开我的视线。”
傀儡?
站在克洛伊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诺亚嘴角扯了扯。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而且这是被侮辱得最惨的一次。
“艾拉文西亚。”他淡淡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
预言家艾拉文西亚:“??????”
克洛伊惊愕地看向身边这人,不择手段什么的,他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在这七天里好好考虑,要不要接受圣城的邀请。”诺亚拿出一张黑色的信函,把它插在了雪人头顶。
艾拉文西亚的手背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眼睛形状的印记,这是诅咒生效的标志。
老老实实坐在艾拉文西亚旁边的贵宾犬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地拽着绳子,要逃得离她远远的。贵宾犬一边发抖一边呜咽,艾拉文西亚甚至能看到,她的狗在流泪。
艾拉文西亚猛地抬起头看着诺亚——他不是傀儡。
“恶魔。”她颤抖着吐出字来,“你是那个恶魔……”
诺亚心里舒爽了许多。
这才是人类在面对他时该有的态度,他们惊恐、惧怕,在他面前就像只无力反抗的幼小兔子,随时都可能被掐死。
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狠的魔王,是人类与精灵的噩梦。
*
托恶魔的福,克洛伊成功成为了预言家的客人。
他们在一张桌子的两头坐下,桌子上铺了两张锦绒的桌布。
克洛伊把自己带来的牌放在他面前的紫色桌布上,所有的牌都是正面向下,被他迅速地打乱顺序。他洗牌的手法很普通,但是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这些牌就又被整理成整齐的一沓,被他握在手中。
艾拉文西亚艰难地洗着牌,她的手没那么大,牌总是会从她手里掉落一两张,牌面被暴露出来。
这糟糕的洗牌……诺亚在旁边看着都不忍心吐槽。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洗牌都错漏百出的人,是如何被克洛伊戏称为“预言家”的。
艾拉文西亚一边洗牌一边吐槽:“你真是太过分了,又换新牌了?我感觉你手上的这副牌,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