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薇随着孙煐在王府内宅左拐右拐,到了一处院子,明月斋。
这是辽王平日起居之处,此时早已重重护卫,若非孙煐带着,一般人绝对无法靠近。
侍卫首领查验了孙煐身份,方才放他进去。
“李嬷嬷,这是我献给父王的顽意儿,已禀明了父王,劳您费心了。”孙煐看了身后一眼,朝一个婆子拱手笑道。
李嬷嬷笑着打量了白秋薇一眼,道:“六爷好生机伶,倒会讨王爷欢心。”
孙煐笑道:“做儿子的得了好东西自应先孝敬父王。”
“嗯。六爷先去罢,娘娘那边还要人呢,人交给我就行了。”李嬷嬷道。
孙煐点点头,转身道:“去罢,听李嬷嬷吩咐。”
白秋薇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姑娘随我来罢。”
李嬷嬷招来几个婆子、丫头,带着白秋薇进了耳房。
“姑娘先在此处沐浴更衣,待会好伺候王爷。”
白秋薇忙道:“回嬷嬷的话,我方才在六爷处才沐浴过来。”
一婆子笑道:“姑娘想是不清楚王府的规矩,一应侍妾侍寝之前都须得我们服侍沐浴更衣。”
白秋薇顿时明白这是王府防备刺客的办法,只得点头道:“如此就有劳诸位嬷嬷、姐姐了。”
众人笑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我们的本分。”
不一会,便有许多媳妇提着热水进来,注了大半桶水。
两个丫头便上来服侍白秋薇宽衣。
除贾琮外,白秋薇从未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虽同为女子,心中仍大感羞窘,几乎忍不住想逃离,想到此行重任才勉强镇定下来,任由丫头褪下衣裙。
服侍她走进浴桶,丫头又将她头上的珠钗、簪子等发饰摘下放在一旁。
李嬷嬷朝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忙将屏风上白秋薇的衣衫取下来,用手慢慢捋着,全部细细检查了一遍,无误后朝李嬷嬷轻轻点了点头。
白秋薇虽背对她们,不过听得身后动静,心中已是了然,有孙煐作内应,自然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这次行刺她没带任何凶器或毒药,连随身十数年的软剑都舍弃了。
忽觉头上微微一紧,又有人将自己的头发打散,细细梳理了一遍,又检查了十指的指甲缝隙,想来是检查是否藏了毒针毒药之类。
白秋薇一动不动,任由她们服侍。
检查完毕后,两个丫头才端着香皂、帕子、茉莉花油过来,服侍她洗浴。
“啧啧,姑娘这身子、这容貌,真真儿像天上的仙女儿,王爷定是爱不释手了,往后还望姑娘多关照。”李嬷嬷笑道。
白秋薇脸一红,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贾琮,这混账可不像辽王那般没见过世面,家里娇妻美妾无不是国色天香。
口中却道:“嬷嬷取笑了,奴家只求一个容身之处,日后还望嬷嬷提携照应。”
李嬷嬷笑道:“老身从小伺候王爷长大,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最知道。
放心罢,只要你言语注意些,莫要冲撞了王爷,凭你的姿色,府里哪个姨娘能比。”
白秋薇故作羞赧,垂首道:“多谢嬷嬷指点。”
李嬷嬷笑着点点头,朝几个丫头道:“你们好生服侍,我去外面候着王爷。”
“是。”
良久,众丫头服侍罢,扶着白秋薇起来,替她搽干身子,又为她更了新衣裙鞋袜,一应金属头饰皆弃而不用,只用丝绸发带替她绾了头发。
白秋薇也不理论,任由她们施为,暗道王府防备果然森严,几乎断绝了一切行刺的可能。
不过这些早已在她预料之中,并不慌乱。
唯一担心的只是辽王什么时候过来,若错过了时机,贾琮那边散了,自己这边即便得手,也无用了。
贾琮扮成道士混在人堆里,看着辽王诸子陆续到齐,心中也不禁有些紧张,这回事关重大,但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天色渐渐黑尽,祭台周围已点起了许多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火光摇曳辉映,照的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偶尔台上饱饮鲜血的兵器反射出几缕森寒锋芒,淡淡的杀机隐约弥漫。
到场的众王子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说话,只是心中微微有些不安,直觉感到今天的法事有些奇怪。
贾琮默默一数,最大的二十几岁,最小的三四岁,总共十四人,辽王府所有健在的王子都齐了,另外还有七八个未出阁的姑娘。因向白云道长使了个眼色。
白云道长心领神会,走到王妃身前,稽首道:“娘娘,时辰将至,请问世子的兄弟姊妹可到齐了?”
王妃抬眼一扫,微微点头道:“到齐了。”
“好,贫道即刻做法,请诸位爷们姑娘到祭台下的蒲团上坐定,心中默祷即可。”
“是。”众王子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