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七日,贾琮起程返京,算算路程,年底前应能赶回京城。
众将官、孔星河、地方士绅、官吏等出城相送,众人出了北门,迤逦而行。
贾琮对身边的柳湘莲道:“湘莲,我已告知四娘,让她整顿了人马后,挑出些可靠的好手归你统领。
这批人只管行动,你统领行动组,四娘则管情报组,专责打探传递消息。”
“琮兄弟放心,如今有了小刀协助,我定带好这批人,不给你丢脸。”柳湘莲道。
贾琮笑道:“也不必急于一时,先回京把媳妇娶过门是正经。一应所需钱粮,回京找范鸣支取便是。
如今九头蛇草创,我给你一顶副千户、二十顶百户的帽子,你自去拉扯人马,尽快形成战力。”
柳湘莲大喜,忙道:“如此有钱粮有官帽,我再办不好,自请退位让贤。”
少时,到了长亭,亭内早已摆好了酒菜,几个亲兵肃然卓立。
贾琮下马,与众人喝了杯酒,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诸位留步罢。”
众人客气寒暄了几句。
贾琮又道:“诸位将军回罢,本帅先行返京复旨,尔等留守地方,务必肃清残敌,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至于替各位请功的折子,本帅已拟好,回京便面呈皇上,方不负各位赫赫战功。”
众将大喜,慌忙拜谢,又说了好一番感恩戴德的话,才别过贾琮,率部返回。
贾琮又打发了士绅,只留下几个重要人物。
“琮皇命在身,不敢久耽,还未及恭贺衍圣公承继圣人道统,今日便借这杯薄酒,祝世兄万事顺遂罢。”
贾琮举杯笑道,昨日朝廷册封的旨意已下,熙丰帝有感于孔星河大公无私、一心为民之仁厚德行,敕封他为新一代衍圣公。
这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对孔星河而言,非长房庶子承继香火,自是一场做梦都想不到的泼天富贵,知道全赖贾琮助力。
忙拱手道:“小弟能有今日,全赖世兄提携教导,日后还望贵我两家永续恩情,福泽后代。”
贾琮笑道:“那是自然,小弟在京中风高浪急之时,还望世兄念在今日情分,施以援手,琮定有后报。”
“一定一定,只要小弟能办到,定不敢推辞。”孔星河拍着胸脯道。
说完拉着贾琮走到一边,低声道:“世兄知道世家大族人物繁杂,小弟骤居尊位,难免为人所轻,特别是那起子管事人等,必定要欺我年幼无知,手下无人,还望世兄相助。”
贾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锦衣卫前些日子招揽了一桩事务,专为世兄这等豪门贵族或富商巨贾监察管家下人欺上瞒下之举,替主家挽回损失。
皇商薛家,世兄应知罢,不过数月,便替他家盘查了所有账目,追回历年亏空赃款上百万两。”
孔星河一喜,旋即有些迟疑,道:“世兄莫多心,如今你执掌锦衣卫我自然信得过。
若哪天世兄高升了,换个人上来,难保引狼入室之虞。”
贾琮笑道:“世兄大可放心,此事须签订契约,一年一签,可凭尊意随时废止,绝无后患。”
孔星河这才放下心来,道:“不知费几何?”
贾琮道:“别家须取利两成,世兄么,一成便是。”
孔星河点头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我返京后,即刻派得力人手与世兄商定。”
“多谢世兄照拂。”孔星河笑道。
自己虽是个光棍,若有锦衣卫帮自己看着,还怕底下那群狗肏的捣鬼。
“为表谢意,杨防守移师时,敝府愿赠纹银二十万,粮草么,杨防守麾下能拿多少拿多少,以作盘缠,如何?”孔星河笑道。
他也是从小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物,哪里看不出来贾琮和杨四娘的关系。
贺铁牛、八千岁等人大喜,孔老夫子的后人就是敞亮。
杨四娘知道是贾琮的面子,拱手笑道:“那下官就替手下弟兄谢过公爷恩典了。”
孔星河摆手笑道:“我与世兄情若兄弟,大恩不敢言谢,不过尽我所有罢了,防守与世兄……嘿嘿,区区薄礼,与我兄弟之情相比,值什么?”
杨四娘脸一红,瞪了贾琮一眼,被他祸害了两晚,此刻后臀还火辣辣的痛。
贾琮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世兄慷慨解囊,弟铭记于心,客套话就不说了,都在酒里,饮胜!”
“请。”
两人对饮一杯。
“世兄家中事务繁忙,请回罢,小弟去也。”贾琮一拱手,扳鞍上马。
孔星河也不拖泥带水,道了别,上马带人离去。
杨四娘与贾琮并辔而行,又送了他数里,依依不舍。
众人知道两人要说梯己话,都落后数丈不敢靠近。
“四娘,我去了,你多保重。”贾琮与她一路闲聊,终于硬起心肠道别。
杨四娘黑宝石般澄澈的双眸中涌起水雾,定定地看着贾琮,一言不发。
贾琮苦笑,多情自古伤离别。
“好四娘,哭什么,过些日子你理顺了差事,来神京看我便是,我身份所限,不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