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最低端的解决问题方式。”玉琳琅轻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
武力征服,降维打击,多没意思啊。
她希望皇帝能识趣,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一切都好说。
相比失措惊叫的皇后,皇帝此时倒还算淡定。
只是听到玉琳琅废后之言,他也忍不住握紧拳,目露难以置信,“玉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废后可不是儿戏,事关国运与未来,朕不能擅自做主。”
“皇帝,你要不要这么假啊。废后,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如今,微臣把梯子都递到你跟前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皇后纠结火铳党羽,在御书房行凶欲刺杀陛下。皇帝,这你都能忍?你莫非是个绿头老王八?”
“陛下,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裴后神色大怒。
“是不是胡言乱语皇帝心中自有一番考量。你方才擅闯御书房,带这么多人前来,究竟有何意图,你自个心里清楚。”
“到底是想杀玉狐,还是屠玉狐之际,连带把皇帝一块宰了?”
“也是,宰了皇帝,你那小杂种儿子,就能登上帝位,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
“闭嘴!!!!”皇后拔下头上凤簪,高高举起朝玉琳琅方向刺去。
玉琳琅反手回她一发火铳。
这玩意儿她刚刚就全部收入囊中,挺好用,回头再多找些子窠,以一敌百,神器也。
皇后手臂被击中,“啊”一声惊叫,手臂软软垂落在侧,凤簪“当啷”落地。
“皇后娘娘。”庄嬷嬷大惊,扶着皇后,满面仇恨瞪向玉琳琅,“玉狐,你,你这乱臣贼子奸佞小人。陛下,您千万别听她胡言乱语,娘娘对您一片赤子之心可昭日月。”
玉琳琅笑着转动手中火铳,朝皇帝投去一眼,冷声道,“微臣给皇帝三分钟。啊,也就是五分之一刻时间考虑。”
“是废后废太子,还是想让微臣夷平此处,任你选择。”
言罢,随意抬抬手,裴肃身后瞬间倒下一片人,发出咚咚砸响。
裴肃一转身,发现手下倒一片,再转眸,满眼无法置信。
“皇帝。”裴后心底莫名有些慌张,她太了解枕边人了。
跟任何东西比起来,皇帝唯有自己最重要。
如今玉狐的所作所为已危害到他性命,他心底早就做好了选择。
“拟旨。”皇帝咬牙吩咐,大踏步朝烧毁的御书房走去。
福德笑颤颤缩缩一路跟在他身后,忍不住转头朝玉琳琅看了一眼。
后者微笑以对,眸光幽深无比。
“陛下!”裴后凄厉大叫,转头再看玉琳琅,却见她已带人跳上屋檐,冲她含笑点头。
“你裴家的这些小杂鱼就留给皇后当见面礼了。裴老国公我请去一段日子,放心,待我们安全出京,自当归还!”
“伙食费一日一千纹印已从你裴家自取,裴后不必见外。”
“哦不是,今日过后,裴家,再无皇后太子。”玉琳琅哈哈大笑出声,转身率领一干手下飞速隐入暗夜。
皇后抬着尖尖指护的右手,不停颤动,终是承受不住心头这口气,喷出一口血人也跟着软软歪倒在地。
玉琳琅回到苏宅,天已将明未明。
先前睡过一觉,哪怕闹了一宿精神也还行。
进屋关门,转头挑挑眉,“我以为你至少等到天亮再来。”
沐昭无奈,起身走至她面前,“你弄这么大动静,我在家怎能坐得住。”
玉琳琅轻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转身眸光晶亮望着他,“如何?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举家南迁闯荡江湖?”
沐昭眸光轻动,“你觉得,京中会有大事发生。”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容易,玉琳琅眸中含着一丝光,“你怎么不说,我是害怕恐惧,夹着尾巴如丧家犬般逃出京?”
沐昭失笑,“你不是这般莽撞之人。既然做了,自然有你的道理。”
玉琳琅拉他坐下,语重心长道,“皇帝快暴毙了。”
即便心中有谱,沐昭依然神色大变,“什么?”
“他命不久矣了。最多,撑不过五个月。”玉琳琅侧头看向他,“幕后之人将国师放在皇帝身边,一日日蚕食他的身体。到如今,他已面临油尽灯枯的境地。”
“国师那什么仙丹?”
“你觉得世上会有仙丹么?”玉琳琅失笑。
她这般神通广大之人,也不可能夸下海口说什么三个月之内帮人续命若干年,这都特么信口雌黄瞎扯淡的事。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你我练武之人,或比旁人长寿多年,但……终究还是得尘归尘土归土。人体机能到一定时候,总是要走下坡路的。”
“皇帝这么多年喘疾咳症外加偏头痛,一时间骤然转好,这本身就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原本他的寿元扯着扯着,好好养养,或许还能撑个三五六七年。”
“如今,却是在燃烧他固有的生命。”
“别看他现在精神好,似乎一切都向好的一方面发展。可一旦疾病大面积爆发,他十死无生抢救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