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博彦似乎也头一次听说此事,正非常震惊望着身边的母亲,又转眸看向表情格外冷静的妹妹。
“你,你!!”霍锦绣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伸指指着大逆不道的玉琳琅,难掩悲愤之色。
“我什么我?”玉琳琅冷嘲出声,“我生来瘦弱,面上有十分难看的胎记,令你厌憎不已。”
“你亲手把我换成夏氏的闺女。根本不是坊间传言的错抱,你就是厌我烦我憎恨我,不想要我。”
“你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留我一条小命,没有丧心病狂把我给溺死。”
“你说我生来克父克母克全家,从来都不待见我。之所以如今紧扒我不放,是因为……你!后悔了!”
霍氏瞳孔缩如针尖,厉声尖叫,“你撒谎!你住口!”
“我是不是撒谎是不是胡说,随便查查就知道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要是真心待我好,岂会亲手把我换成玉翩翩?玉翩翩多好一姑娘啊,被你教的小家小气,剽窃、善妒、眼高手低,最终彻底毁在你手里。”
“你啊,根本不及夏氏分毫。别看夏氏只是个村妇,但她温婉贤淑知进退,夏氏若亲自教导玉翩翩,她会是个健康活泼乐观向上的好姑娘,而不是跟你似的,内心阴暗扭曲刻薄。”
霍氏扬着手扑过去,恨不得从玉琳琅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沐昭急忙搂过玉琳琅抬手隔开她的扑击。
使劲一推搡,霍氏四脚朝天往后仰倒。
赵嬷嬷哭天抢地扑过来垫在夫人身下,哭着喊道,“世子爷,三姑娘,你们别这般欺辱夫人了,她受的苦已经够多够多了。”
“夫人,咱回去吧夫人,夫人。”赵嬷嬷反手扶着霍氏老泪纵横。
玉博彦忙上前搀扶霍氏起身,转头怒目瞪视沐昭玉琳琅二人,“你们想干什么?玉琳琅,你想彻底逼疯母亲么?”
“谁要逼她?你少血口喷人。”玉琳琅也抑制不住怒火升腾,“我今日就是来玩来看比赛!若知晓有你们这些无头苍蝇在,我压根不会踏足此地半步!”
“是你,你就是故意的。从一开始你就故意回来气我,你恨我,你害我!”霍氏捂住嘣嘣乱跳的心口,感觉呼吸都快喘不上来。
“你错了。”玉琳琅气到极点竟冲她天真纯良笑了笑,“我对你这人根本无感。玉夫人,你会随便对一个大街上的陌生人,有感觉么?”
霍氏怔住,傻愣愣回望玉琳琅冷漠的脸庞。
草场上微风荡漾,除了队员们比拼踢球的奔跑、欢呼声随风而来,此处死寂一片。
霍锦绣的眼泪断线珠子似猛往下掉。
玉博彦冲她怒吼,“玉琳琅,你太过分了!”
过分么?总也比不上他们再三再四来烦她骚扰她更过分。
本就是断亲之人,大家做陌生人多好,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他们不甘不愿,定要追着她闹。
闹就闹吧,玉琳琅这性子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怕与人对闹。
“母亲她,可能也就是一时糊涂。但她毕竟生养一场,你也不能这般无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父母之错,你又何必过于计较,毕竟……”
“别毕竟了。”玉琳琅一脸不耐再次打断,“夏氏死前,把我送回你们玉府,当时她怎么对我的?还要我继续重复一遍?”
【老爷,这孩子生来克我,克父又克母,留在身边怕是万万不妥,还是趁早远远送去庄子上,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老爷您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把这孩子远远丢出去,您立马晋升长史了,往后定会节节攀升,魏州府刺史也能做的。】
霍锦绣跟看厉鬼似的瞪大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闺女。
这话,她的确说过,可玉琳琅这么丁点小的孩子又是如何得知?
而且她竟把她当时的神态语气模拟的一模一样。
震撼、恐惧,无措,交替出现在霍锦绣心头,她知道这闺女是不得了的,却不曾想她连十多年前的事,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霍锦绣就跟漏了气的球似的,一下瘪了下去,人也头重脚轻往后倒去。
“夫人。”赵嬷嬷死死撑着她的身子,声泪俱下道,“咱快些回去吧,什么都别想也别说了。”
三姑娘那张嘴啊,杀人不过头点地罢了,她却字字诛心,简直是操着把尖刀,一点点磨夫人的心。
“嬷嬷,她知道,她居然什么都知道。”然后像个魔鬼一样,隐在幕后,冷笑着看她摆弄一切。
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主宰,冷眼瞅着底下小蝼蚁们苦苦挣扎。
她什么都知晓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满含讥嘲讽刺,望着别人闹天大笑话。
“夫人夫人。”赵嬷嬷揉着她胸口让她呼吸能顺畅些,“别想这么多了夫人,我们先回去再说。”
如今还能怎么样呢?三姑娘一张嘴,把当年往事都抖落出来了,夫人这张脸哟,还能往哪儿搁去。
赶紧回府,必须尽快回去。
“不,等等,我,我要跟她说最后一句话。”霍锦绣撑着身躯摇摇欲坠,一步步朝玉琳琅面前走去。
沐昭蹙眉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