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太能生气了,我都不知他在气啥。”玉琳琅牵着沐昭的手,双双离开御书房,神色间夹杂几许莫名其妙。
世子默默看她一眼,“琅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被我们的直白给气到?”
“是吧。”玉琳琅撇嘴,“可这也太小气了是不是。”
沐昭认真点头反握住她的手,“你真要随我一块去江南?”
玉琳琅斜他一眼,“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怎可能不愿意。你要与我同行,我高兴都来不及。只是这事吧……”沐昭语声顿了顿,“不是那么简单。恐怕此行危险重重,我担心会牵累到你。”
玉琳琅贴近他小小声念叨,“你是觉得,皇帝对你动了杀心,此番会在路上伏击你?”
沐昭与她深深对视一眼,神色微动点了点头。
“放心有我呢!”小姑娘冲他挤眉弄眼,沐昭忍不住失笑。
“任凭皇帝手段通天彻地,我都不可能让他伤到我们。”
沐昭垂眸低笑,语声含着一丝愉悦,“那此行就多多有劳琅儿了。”
“江南地带多湿热,我得多准备些药品,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好。”
“皇帝只说让咱去主持武林盟主大比,也没明说几时动身。我们做好充足准备,七日后,也就是六号那天再出发吧。反正时间上也赶得及。”
“好。”沐昭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我们坐船过去,算算行程时间,至多十五天左右,便可抵达泰湖码头。按照惯例,大比一般都在归云山庄举行,骑马过去一日足以。”
玉琳琅“嗯”了一声,“那就是最迟二十二号我们一定能到了,那是一点都不必着急。”
俩人一路牵手慢步,倒把前面引路的小太监急得频频转身看他俩。
二人旁若无人低低说着话,任凭小太监再怎么伸长耳朵去听,也实在听不清俩人究竟聊些什么。
“若无意外,母亲那边已派官媒上门了。”
玉琳琅毫不在意挥挥小手,“我昨儿跟我娘提过一嘴,她应该有心理准备。”
被玉狐大人认为有心理准备的苏夫人,却望着官媒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昨儿小闺女是这样跟她说的:
“娘,我现在看上个人,他也看上了我。我感觉吧,他这人方方面面条件啥的都挺不错。长得好看对我也好!所以我俩私下商议了下,如果没啥大问题,要不就将我俩的亲事先定下。”
“如此,他也算名草有主的人,将来也不必再受那些狂蜂浪蝶之苦。”
“至于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如果两三年后他依然对你闺女我初心不变,那我就嫁他。”
苏夫人一脸懵地盯着官媒那张笑成朵花的胖脸。
突然反应过来,闺女昨日……不是跟她开玩笑啊!
人家官媒都上门了,这还能是当假的?苏夫人勉强扯了个笑意,心里还挺纠结不高兴。
姑娘才多大啊,这都要商谈议亲之事了。
她这姑娘主意大得很,一旦在家发号施令,他们也就只有照办的份儿。
好在姑娘也说只是先定亲,婚事还得两三年后再说,苏夫人心中稍稍安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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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玉守道回府后,立刻气冲冲找到霍氏院里,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瞧瞧你那好女儿做的事”。
霍氏正靠在榻上喝药,满面病容。
忽然被玉守道冲进来吼了一声,顿时呛了一口不住咳嗽。
“夫人。”赵嬷嬷急了,连忙抢上前几步扶住霍氏,用手轻轻拍其后背。
玉守道望了妻子一眼,见她瘦的两颊都有些凹陷,不禁愣了愣神,缓了缓语气,“怎么病成这样?药喝了没什么效果?有没有再找其他大夫看看。”
霍氏泪水滚滚而下,“老爷,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一身药味了是么。”
玉守道难掩心里烦躁之意,“我没这么说过。”
“那你一进来就冲我吼,是什么意思?”霍氏伤心极了。
没这意思他三天两头宿在崔姨娘和其他女人院里?一天到头就是忙啊忙的,忙到人影都瞧不见。
自从霍老太太那边不让她登门后,感觉事事都不顺心起来。
以往在家里,那些个姨娘小妾哪个敢爬她头上撒野?如今却是个个嫌弃她背后说她小话,连一向待她和善的婆婆,现今瞧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玉守道看她哭的伤心,不由叹气走上前,“诶呀夫人,你就是忧思多虑,所以这病才一直不见好。”
离得霍氏近了,玉守道不禁微皱了下眉。
女人身上那股暮气沉沉的药味,实在太过呛鼻,玉守道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费好大劲才阻止自己以袖掩鼻。
比起院里那几个娇艳动人的小妾,苍白如鬼的霍氏,实在无法入他眼了。
妻子为那养女,把自己作到一病不起的地步,说实话玉守道自己也感觉挺意外。
可能身为男子,没妻子那般多愁善感,比起养女,玉守道其实更在意自己亲儿子的前程与未来。
只是毕竟夫妻多年,玉守道看着女人掩面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