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肃初时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但一对上玉琳琅那双似笑非笑冷寂寂的眼睛,登时打了个激灵。
“五万两?”裴肃咬紧牙关,几乎一字一顿。
“黄金。”玉琳琅轻飘飘丢出俩字,把裴肃炸的两眼发直愤而色变。
五万两黄金?玉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能形容的事了!
裴肃冷笑,从齿缝中逼出一句话,“玉狐大人这是想,当众勒索裴家?”
“你是不想当镇妖司首席还是……”
“早不想当了。”玉琳琅一副无所谓之态用力摆摆手,“若你们这事能把我从这位置上撸下来,本官还得多谢你们一番。”
“玉琳琅!”
玉琳琅瞟他一眼,满面讥笑嘲讽,“怎么?堂堂裴府,区区五万黄金都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也行,就拿你这贱种弟弟抵债即可。”玉琳琅从斜挎编织袋里取出一根粗细适中的麻绳。
沐昭冷眼一瞟,长青连忙奔过来伸手接绳,“大人,我来我来,这等粗活卑职来干就好。”
眼看那麻绳就往趴在地的裴洋脖颈套,裴肃目眦欲裂睁大眼,“住手!住手住手!”
他深深吸了口气,从齿缝间逼出三字,“我们付!”
眼下看来这玉狐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
她做事根本不计后果也完全不顾什么世家脸面。
真让他把二弟拉去京城大街赤条条晃一圈,那裴家这辈子就别想再抬起头来!
玉琳琅笑着收回脚,抬起一根纤纤玉指,温声说道,“只给你们一个时辰。”
裴肃眼神如刀,似透着一缕血气,冷冷注视玉琳琅,与之沉沉对视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裴大公子。”玉琳琅抬手抚抚心口,笑吟吟道,“本官弱小心灵,经不起你们裴府这般庞然大物恐吓。”
言罢,摆摆手让长青把裴洋给绑了,往前院拖去。
“玉琳琅,玉琳琅。”裴肃急得上火,连吼几声,“裴家已经答应你付银子,你还要带人上哪儿?”
“你管我上哪儿?”玉琳琅斜睨一眼,出口的话气死人不偿命,“这小贱种现在是我的人,什么时候交银子赎人,什么时候就是你的。”
“在此之前,你管不着。”
裴肃只来得及让下人扑过去给裴二公子裹上一件长衫外袍,二公子便被长青长枝用绳索拽着,跌跌撞撞向前。
玉琳琅一行人刚到前阁,卢管事便带着几个伶俐懂事相貌清秀的小厮,亲自跑来伺候茶水点心。
玉琳琅来时,台上正唱至一段感人肺腑的情节,这惊鸿阁冷颜公子的歌喉当真名不虚传。
玉狐大人就坐在世子身旁,瞧着戏偶尔与世子小声言语几句,眉目玉致含笑脉脉,哪还有方才半分戾气?
她瞧台上唱着戏,丝毫没注意台下到底多少双眼睛在看她。
平康郡王瞧着这一幕,酸溜溜对卢硕郡王世子吐槽一句,“琳琅妹妹这活的倒是纵情恣意得很。”
“可不是么。”鲁国公世子磕着瓜子凑到二人身边低语,“裴肃那是啥人?我看他刚才杀了玉狐的心都有,却愣是没敢动手。”
卢硕郡王世子则朝玉琳琅那方挤挤眼睛,“玉狐大人待沐世子陆大人还真是与旁人迥然不同!”
平康郡王冷着臭脸道,“他们在魏州府就认识,算是交情甚笃,其实也算不了多特别。”
那话酸的哟,两世子都听出来了,默默对视一眼。
唱到一半时,裴府一众带刀护卫步伐整齐冲进阁内,靠墙立了一圈。
台上曲声一落,阁内鸦雀无声。
玉琳琅扭头看去,只见裴肃板着一张死人脸,被护卫们簇拥着往他们这走来。
周思就跟在这裴大公子身后,刚一触上玉琳琅目光,忙退后几步缩进人群,埋着脑袋走路头都不敢乱抬。
裴肃昂首阔步至玉琳琅面前,递去一份清单,冷声说道,“东西已给玉狐大人准备好,还请大人移步惊鸿阁外一观。”
玉琳琅拿过单子扫了一眼,“这都什么呀?”
“哪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凑出五万两黄金现钱,所以裴府只能举一家之力倾尽所有,为玉狐大人准备同等价值之物,还请大人签收完,立刻放了舍弟。”
阁内一片哗然。
并非所有人都瞧见东苑内那场闹剧,是以此时,裴肃一句五万两黄金,让玉狐大人受万众瞩目。
玉琳琅翻着手中清单,笑着绕裴肃走上半圈,“大公子,这么严肃做什么?你是天生不会笑么?”
“这就生气啦?那往后,有你气的时候。”这揶揄口气,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别说裴大公子看着想打人,围观之众都有些牙痒。
“走了,烦请大公子带路。”玉琳琅脆生生笑着,抬步往惊鸿阁外走,仿佛根本没瞧见大公子那张黑成锅底的脸。
冷颜公子换了常服过来,瞧了眼浩浩荡荡往外走的人群,“这是怎么了?”
“诶哟公子啊,咱也赶快跟上玉狐大人。”卢管事忙小跑上前,满面紧张道,“小心被那不知名凶徒给盯上。”
卢管事现在是一万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