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梁大人惊了,“不可能吧。玉狐大人您意思是,这尸体还是从城内飘出来的?”
“有何不可。凶徒明显通过河道抛尸,护城河通向汴河。汴河支流那就多了去了。如果抛好了,箱子直接顺水冲入洞庭。千儿百里外一具无名腐尸,到时谁能对得上名姓,案件自然不了了之。”
“凶徒未能推测到这几日刮西南风,尸体没能流向其他支流,反倒顺水飘了半圈,飘去渔村,最终还被人发现。”
玉琳琅想了想,补充道,“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知道这几日风向故意为之,主要就是想让尸体被人发现。”
“拿这些首饰回城,找几家大店铺问问。”玉琳琅取了一件滴翠鎏金发簪,“这东西做工很不错,极有可能还是定制的。去首饰铺子八成有收获。”
镇妖司众侍卫一一应声,裹了那包首饰当即回城查访。
“先将尸体运回义庄吧。”玉琳琅面色淡淡看向陈不予,“你带些人,去查查看城内有多少湖或池是活水,能通向护城河。”
梁广皱了眉头,“那就多了去了啊!不少官商富户私宅后花园,带小湖泊的,那可都是活水。”
玉琳琅也深觉头疼,看来凶徒也是知道这源头未必好查,故而有恃无恐。
她现在越来越有一种感觉。
或许凶徒就是故意而为,甚至很可能……
玉琳琅蓦地转头,眸光如炬落入人群。
抬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的大爷大妈们,翘首看热闹的小妇人们牵着孩子挤在人群里。
前面还拥着不少青壮年,皆围在隔离线外。
玉琳琅视线一一滑过众人朴实平凡的面庞,转了一圈终是无所收获。
但她方才竟有种强烈预感,感觉这凶徒似乎就在这人群外冷眼看着这方热闹。
或许是她想多了?
“玉狐大人怎么了?”陆浅望着她低声询问。
很奇怪,总觉得跟玉狐大人在何处见过似的,好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玉琳琅冲他一笑,“无事。”
“灵鹤大人来了。”有镇妖司侍卫叫了一声。
陆浅一抬眸,就见一名纤瘦挺拔的年轻人信步而来,手中还抓着半根胡萝卜,边啃边朝他们笑着摇手。
“狐狐~”灵鹤小碎步跑到玉琳琅身边,娘唧唧地蹭蹭她胳膊,“狐狐我来帮你的,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玉琳琅一根手指将他那张放大的笑脸推开数寸,“看看。”
灵鹤朝尸体瞥一眼,随即便露出“我要吐我不行了我被恶心到”的小表情,生动演绎一场,如何在玉狐大人身边舒适昏倒的戏码。
玉琳琅看他朝自己倒下,毫不客气一拳揍上他大头,冷着脸问,“有没有感觉好点?”
“好多了狐狐,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砸人家头啊,会砸笨的。砸笨蛋了,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也帮不了你认人了呢。”
梁大人陆大人目瞪口呆。
大概是从没见过镇妖司还有这号光鲜亮丽的人物,故而一直未能回神。
“认识么?”
灵鹤点点头,拈着兰花小指头开口就要唱一段曲子。
玉琳琅连忙打断,“在何处见过?”
灵鹤便卷起衣袖唱道,“相公,你风流不在着衣新,俊俏不在眉目清。是你下笔如有神,挥毫惊四座,吾是钦佩你的才华啊,想与你共度此生……”
众人不明所以望他,难以言喻。
你说查案就查案,唱什么戏呢?
玉琳琅倒是秒懂,挑眉,“你在戏楼子见过女死者?可知姓甚名谁?”
灵鹤朝她挤挤眼睛,“当时我见这位小姐时,一笑人间正上演这出新戏。演到第五折,小花旦与小郎君情投意合共结连理。”
“没问你戏!”玉琳琅好想捶他。
梁大人也追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你真认识他?”
“当然,只要是我灵鹤见过一面听过一遍之人,都能熟记于心。”灵鹤洋洋得意晃晃手中胡萝卜,“这位姑娘正是同安伯府六姑娘,沈晴儿!”
梁大人露出一脸吃惊之色,“当真?”
“只要我看过一眼,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灵鹤大人的记忆力,镇妖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不会置疑。
可梁大人不信这个邪啊,“你说你在一笑人间见过女死者,能说说当时所见情形么?”
灵鹤嬉皮笑脸,“没想到梁大人你是这么个爱听八卦之人。”
梁大人咳咳两声,“查案,只为查案。”
灵鹤晃着胡萝卜慢条斯理道,“我那日见到女死者时,我坐在二楼木雅包厢。她从门口入内,不到片刻便为何公子一掷千金。”
“啧啧可真是大手笔啊,两千两砸下去,就为跟一笑人间头牌抚琴品茗一个时辰。”
玉琳琅一脸吃惊,“这么好赚的么?”
众人无言看她一眼。
梁大人轻咳提醒,“玉狐大人您的关注方向是不是有点偏了。”
玉狐大人那脸“啊啊,一个时辰赚两千两,这不比我俸禄高几百倍”的滑稽表情,陆浅瞅着暗暗想笑。
“狐狐,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