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被噎得不行。
但想到此前她用碧竹扎死刺客那一幕,又觉说不上话来,只拿眼偷偷去看她头上晶莹翠绿的竹子。
似玉非玉的材质,细细长长,端口也未见有多尖利,可那一下却扎的刺客当场倒地毙命,可见其锋利异常。
此时再瞧那碧竹,翡翠流光之色,哪能见半点血迹。
但仅远远观望都觉利器非常。
玉刺史想到死在王府的老王爷,心中越发郁卒不已。
另一厢,马车上的沐昭一夜劳顿后,也觉精神颇为不济。
“淮之,那些西川刺客突然发难,想来并不是潜伏一日两日。他们今日找的这个时机倒是让人意外,真是防不胜防。”
沐昭揉了下额头,想起适才刺客明刀明剑的行径,不由轻叹,“西川刺客的事倒不忙处理。”
反正他也习惯每年被刺杀多次……
“如今最主要是这老王爷之死,得尽快写折子上报陛下。”
陆浅忍不住唏嘘两句,“此事你不必管了,折子我来写即可。今日已不早,回府马上休息,明日一早还需出城看望流民。”
沐昭点头,待回房一番沐浴完落座,已是深夜时分。
长青绷着张脸走入门,二话不说“嘭”一声跪倒在他面前,“世子,今日之事是属下等失职,未能尽早察觉刺客踪影,害世子受惊。”
沐昭无奈叹息,“本世子又不是什么易碎瓷娃,你们没发觉,我自己都未曾发觉,这有什么好说的。刺客行迹鬼祟且神出鬼没,这大半年来都未曾出现,防备心有所降低也是正常。”
长青却自责不已,“世子可曾动用内劲?方医师说过,世子不能再随意妄动内力,否则只会加重内伤伤势。”
“没有。”说到这个,沐昭神色也略微顿了顿。
长青一脸狐疑偷偷看他,心道世子莫非在骗自己?
沐世子触上这人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禁失笑,“真没有!说起来,还得多谢玉小姐相助。”
若非玉小姐那一扯一拉手指刚好搭上他脉,无形中帮他化解了那丝内劲,还真不好说。
所以说医者厉害的呢,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能一招洞穿旁人死穴,置人于死地。
长青舒了口气,“世子明早要出城查看病患,自己也该多加防范。属下已经同方医师说过,明日他会跟世子一块出城。”
“哪需要如此麻烦……”沐世子看了眼面色冷肃的属下,无奈点头,“也好。小公子今日一天在做什么?”
长青面上露出一丝古里古怪之色,“小公子今日参加了一個鸟集,一整日都在与一群富贵闲人品茗赏鸟。”
沐昭点点头没再多问,待长青离开后便卧床就寝,然而双目一闭,脑海中仍时不时晃过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
他翻身坐起,伸手搭上自己的脉,许久方才自言自语:“此一握,能那般轻易化解内力?”
……
玉琳琅也没怎么睡好。
一大早吃过早膳,便一直唉声叹气。
九斤八两进出两回,见她一直坐在桌边搓药丸,看着不像闹着玩,但愁眉苦脸还哀叹连连,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搞笑。
“姑娘,你准备做毒丸子弄死玉刺史一家?”九斤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玉琳琅又叹了口气,默默搓着药丸谁也不搭理。
一直到用过午膳,俩丫头实在忍不住,纷纷拖了凳子坐到她身边,“姑娘,什么事啊?”
“唉。”玉琳琅又叹了口气,“此事本不与我相干,你说我要不要给他。”
说着,把一粒粒黑色小药豆子扔进瓶子里。
八两见她一副苦思冥想之态,压了压嘴角笑意,“您是不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了?”
“我昨日无意中摸到他的脉,果然跟我目测一般,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俩丫头点点脑袋,等她下文。
然而等半天都没等到她吭声。
“姑娘,您怎么想的呢?”
“唉。”玉琳琅又叹了口气,一张脸几乎纠结的团成一团。
“我要是不管,我感觉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如果说他嘎了,你们觉得以玉刺史那人,能搞得定外面满城流民么?”
九斤八两齐齐摇头,“刺史大人感觉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守成有余突破困难,所以他在这位置四平八稳呆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你们觉得呢?”
“觉得啥呀,那若是姑娘愿意,救啊!毕竟世子这病症应该是当世罕见的疑难杂症了是吧?”
“确实,我今日摸他脉,发觉他不止是内伤严重的问题,他还中了一种奇毒。”玉琳琅说到此不由蹙了蹙眉,“此毒我只在古籍上粗略看过一二,想不通他为何会中此毒。”
“那如果……姑娘给世子搓药丸子的话?”八两小声问道。
“那至少活过这个冬是没问题的。”
你说一个孤高傲视的小美人,人嘛似乎也还行的样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嘎在魏州城,似乎有些太过落魄。
九斤一拍桌子,“治。”
“姑娘最喜挑战疑难杂症,这不正好典型的药人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