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歇下了?”
“嗯,折腾半宿总算没声音了。”红莱帮玉秋萍散了长发轻轻打理,“那位可真是,呵呵瞧不清自己位置,还当回来当大小姐的呢。”
玉秋萍坐在绣墩上,看着镜中泛黄面容,一时有些神情恍惚。
她生的一般,打小便不如玉翩翩秀美,肤色更不如玉翩翩白净可人,故而一直自卑。
原以为,玉翩翩那样的雪肤已是人间难得,岂料今日初见的玉琳琅,虽一脸平平无奇之貌,却生的凝脂玉肤吹弹可破,给人一种骨相极美之感。
如果肤若凝脂的是自己……
“大小姐?”
玉秋萍回过神来,“玉颜坊的雪梨膏还没消息?”
红莱闻言立马苦起脸,“小姐,天天打发人在那蹲着呢,唉,可那雪梨膏实在抢手。自从半月前被人花了五千两抢去一瓶,到现在都没见着第二瓶面世。”
“雪梨膏现在的名头是越来越大了,听说京中那些贵人们自己都不够分,何况还要千里迢迢运到咱们这。”
“奴婢是觉着,就算被咱们机缘巧合碰到一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买。”
玉秋萍将一盒胭脂重重拍在梳妆台上,“让你派人盯着就盯着,哪来那么多废话。银子的事我心里有数。”
玉秋萍伸了伸秀长脖颈,盯着镜中泛黄人影,幽幽道,“总能有的,很快。”
……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来了!”大清早上,门房一脸稀里糊涂闻声跑去拔开门栓。
只见两名伙计抬着一扇黄花梨大屏风直往门里挤。
“诶,你们?你们何人?”
九斤使劲一推大门,挤在伙计前跨进门,“搬进来搬进来,都搬进来。”
“诶你?你!”
“你什么你闪开,好狗不挡道。”九斤毫不客气将门房推到一边,指挥一行人抬着东西进门。
除了那扇大屏风外,还有几人或扛或搬着一些木料与工具进门。
“诶诶诶诶。”闻声赶来的胡嬷嬷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阻拦,“九斤姑娘九斤姑娘,你这是干啥呢?这些外男怎能随意踏进后院?”
“那行,你多找些粗使婆子过来,帮忙把这些东西都送去我家小姐院里。”
“九斤姑娘,这?”
“啰嗦什么呀?”九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还赶着去厨房给我家小姐准备早膳呢!你赶紧多叫些人过来搬。”
胡嬷嬷无奈,赶紧拉来一小厮让去叫些粗使婆子过来搬,自己则跟在九斤身后一口一声“九斤姑娘,厨房也有份例,您需要什么东西得提前跟……”
俩人刚迈进厨房后院,就见院里围了一圈人。
胡嬷嬷当即横眉竖目嚷道,“都闲在这躲懒呢?老太太大夫人的银耳莲子羹都炖好了?早膳都备完了?”
“胡嬷嬷。”厨房管事搓着手上前,“并非我等不干正事,而是这厨房门被人从里锁上,咱们都进不去。”
胡嬷嬷上手推了推,果然纹丝不动。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些工具来把门撬开。”
“不必这般麻烦。”九斤大跨步上前,“我来!”
言罢一脚蹬在两扇木门上,众人只听里头传来“喀擦”一下木闩折断之声,不禁面面相觑。
在胡嬷嬷连声催促下,厨房管事一行前后脚跨进门,随即接连发出惊恐惨叫。
九斤一眼瞧见横在地上的女人尸体,惨白着脸,双目空洞望天。
一整块肚皮不翼而飞,内腹又被掏空一片。
“呕!!”厨房帮工们蜂拥出门,趴墙角大吐特吐。
胡嬷嬷与厨房管事惨白着脸,抖着腿退出门外,强自镇定道,“快,快快,快去通报给夫人,厨房出事了。”
……
玉秋萍一大早便被咚咚咚各种声音吵醒,气得摔了个玉枕。
红莱开了门本想朝对面叫骂几声,却见玉琳琅的丫头,拿着一把刨子转头冲自己笑了笑。
她顿时噤声,不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只觉昨日归家的这位琳琅小姐,跟她那丫头都挺瘆人,瞅着鬼里鬼气。
九斤拿起打磨好的门窗看了又看,满意点头,转身忙活装上。
她手脚极快,一大早便将新做的门窗全部安上,用铜闩拴住试了下,以她的蛮力从外推都十分费劲。
“姑娘,都差不多了。”这下满意了,九斤收拾好工具进门。
玉琳琅正坐在桌边小铜炉旁吃早面,见她满头大汗进门,忙递了条帕子过去。
“说了吃完再弄,也不急在这一时。”
“没事。”九斤大喇喇抄起水杯灌了一口,“姑娘您快吃,等下那边说不定就派人来问话了。”
玉琳琅颔首,她已从九斤口中得知厨房后院出了命案。
还好主仆二个这一趟准备齐全,常用的桌椅柜床、碗盏炉灶全都带上了。
用小铜炉简单烫個面吃,快且方便。
等她们填饱肚子刚收拾东西起身,就听小院外传来阵阵急促脚步。
来的人是夫人身边的陪嫁赵嬷嬷。
玉秋萍连忙带着丫头迎上前去,满面含笑问,“嬷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