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上什么打扰?”顾父笑笑,“你只管在这儿住着养伤,莫要多想。”
“是啊,病中更是切忌忧思。”顾母劝道,“你只管在这儿歇着便好。”
“多谢。”张老汉感激道。
待众人走了,张老汉见张英子在房中各处看。
她又去看了自己的房间。
顾宅的下人收拾的尽心,房中虽无什么值钱的摆设,但摆出来的物件也都是精巧好看的。
实在是叫张英子挑不出错来。
张英子撇撇嘴,走进张老汉的房间后,见房中没有外人,便开口抱怨:“这位顾夫人表现的倒是阔绰大气,可是给咱们安排的屋子里头,摆设都是些便宜货。怎么着?是怕咱们摔了碰了,还是担心咱们昧下了?”
张老汉张嘴想要说张英子,却忍不住先是一阵咳嗽。
他指指张英子,咳得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脸都被憋出了一些红。
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英子带来的侍女忙倒了水给张老汉。
张老汉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一些,跟张英子说:“英子,你现在如何变成了这般?”
“顾家对咱们本没有责任,可却愿意接我入府养病,顾夫人更是为了我的病而去求太子妃。”张老汉道,“太子妃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可顾将军只是四品,又岂是能与太子妃攀上多么亲近关系的人?”
“顾夫人分明是为着我的病,厚颜去求太子妃。”张老汉又咳了两声,喘了几口粗气道,“连同顾将军的前途,怕也是搭进去了。”
“如今你也是读过书,学过礼仪的人了。”张老汉道,“能不知道四品官,能动辄请得动太医吗?那是人家一品重臣才有的能耐。”
“四品,在这京中算得了什么?那些高官贵族,谁会在意?”张老汉亦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人了,“顾夫人去求太子妃,传出去,人家都要笑话顾夫人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了!”
“顾夫人为我们做到如此,你却拿一些摆设说事情?”张老汉失望的摇头,“且这些摆设,我看着无有不好,都是精巧雅致的物件,叫人看了心生愉悦。”
“况这本就不是我们的宅子,人家主人家,乐意把什么摆出来都行,轮得到咱们指指点点的?”张老汉气道,“况你也未见顾老爷,顾老夫人那边都摆了些什么,怎不知顾家日常便不是会买那等奢侈物件的人家呢?”
“且顾将军一个四品,你想让他们摆的多华贵?先生不是教过你,当朝的官员人家,都是有制度的。不论宅子的大小,家中的摆设,都不能越了制去。”张老汉道。
“先前在客栈,你先是埋怨顾夫人不肯给我请太医。现在顾夫人舍了自己的脸面去求太子妃,你没甚好说的了吧?怎竟还鸡蛋里挑骨头,说起屋中摆件的不是来了?”
“英子!”张老汉恨铁不成钢一般,道,“做人要感恩,不要做那等白眼狼!”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埋怨我吗?”张英子道,“我千辛万苦带你来京中治病,你不说一句我的好,现在竟埋怨我这不好那不好?”
“我希望顾夫人能请太医来给你看病,还不是为了你能好吗?”张英子委屈的掉眼泪,“我能有什么错?”
“况,是我们救了顾将军,是我们对他有恩。也是她顾夫人亲口说的,遇到什么困难可与她说。她自己夸下的海口,要帮我们。如今我们找来了,难道她不该兑现承诺吗?”
“若没有那本事,便不要夸下这等海口啊。”张英子满脸的不服气。
“爹,你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张英子道,“他们自己都说了,咱们是他们的恩人,你又何必总是说,是咱们耽误了顾将军的伤情呢?”
“若没有咱们,顾将军当时还不知躲在哪个深山树丛中等死呢!那顾夫人便是再神通广大,又如何找的到他?”张英子道。
“够了!”张老汉有气无力的道,“不要说了!英子,这是在人家家中,莫要让主人家听了去!”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张彩萍的声音:“张老爷,张姑娘。”
张老汉一惊,忙对张英子道:“也不知你刚刚那番话,有否叫人听了去。”
张英子沉着脸,呼吸几次,才变换了表情前去开门。
见是张彩萍站在外头,张英子扬起笑容,“顾二夫人,你怎的来了?”
张彩萍脸上未见一点儿异常,仍是如同他们刚进门时那般的热情,笑着道:“我见你只带了一个女侍过来,担心你这里人不够用,便带了几个下人过来。”
“尤其是伺候张老爷,还是小厮更合适些。”张彩萍道,“我带了一个小厮一个女侍过来,你有何事便吩咐他们,想要什么也与他们说。若是府中没有的,叫他们来找我,我看着想想办法,尽可能的给你们解决一下。”
“顾二夫人实在是客气了,我虽只带了一个女侍,但也是够用的。”张英子道。
张英子带的女侍杏儿听到张英子这么说,脸都黑了下来。
张家虽然不算多么的富贵,但原本在张家时还好,她只需伺候张英子一个人便好。
如今来了顾家才知,原来每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