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七不喜欢鸦妈妈的主人,因为她竟然不让它啃菜园里的菜叶子。
那么多的菜菜,菜菜香,它吃一点怎么啦!
“唧唧唧唧~”
它抗诉。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表达不满。
鸦妈妈的主人:“再吵就把你烤了。”
好无情。
鸦七圆溜溜的小眼睛斜眼看了眼鸦妈妈的主人,就收了回来,扑腾的翅膀瞬间乖乖的垂在两侧,蹲在仓库墙壁旁边,动都不敢再动。
内心:呜呜,好凶好凶啊!
许轻知看着茅草屋旁边已经吃成了个胖球,因为害怕而浑身微微颤抖的鸦七,无奈。
她有时候无意刷到一些育儿视频,说孩子犯错要轻声细语的说,讲道理。
她不知道那样做有没有用,但她这样子做,一定有用。
有的鸡就是天生反骨,讲道理根本听不进去,比如这个胖球,其他六只就很乖。
她种的菜也不是完全没有虫子,毕竟那么好吃的蔬菜,虫子怎么可能不爱吃。
之前后山的农场她都是直接用保护罩的法子隔绝,偶尔也会用清尘诀的延伸术法——清虫诀,去一下菜地里的虫子。
但这种人为干预的法子,也不是全然只有利无弊。
生态本就是一个需要循环的过程,也会需要蚯蚓松土。
后来,有了鸦七只啄虫子,灵气空间的菜园子她就不管了。不加干涉的蔬菜,又生长在灵气空间里,味道口感上都更好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她少了个事,心情更舒畅,就觉得菜的味道也变得更好了。
第二天,许轻知跟江战线上签了合约。
下午跟蔬菜一块发快递,把种子快递出去。
清明将至,连日来的雨,淅淅沥沥。
山间雾霭蒙蒙,别墅区那边的建设,工程队还在打围阶段,道路建设也从先不影响生活开始。
景观园林一般都是买成品树木种植,可因为并不像开发商修房子那样急于求成,所以许轻知让设计师买的树苗,先种在山上。小树苗生长力旺,也能更好的吸收灵气,净化环境。
其它除了要建设房子的地方都提前铺设上树和花种。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
清明节当天,许家一家人去上坟扫墓。
阿公这几天都没有去钓鱼,怕阿婆在下面钱不够花,提前给阿婆折了好多金元宝。
那么多的金元宝,一箩筐,全烧给了阿婆。
扫墓回来,连日阴雨天难得放晴,许轻知把躺椅搬出去,躺在柿子树下。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个梦。
与其说梦,不如说是回忆。
阿婆去世前的一段时间,躺在她家一楼的房间里,床上的她脸颊消瘦的不像样,以前圆乎乎慈祥的脸,颧骨突出,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骨。
阿婆发了场高烧,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二伯父来帮她扎针。
大家都在说,阿婆熬不过去了。
有人埋怨,是这房子里不够暖和,通风让阿婆感冒的。
有人明里暗里说是没照顾好,却浑然忘了按照每家照顾天数,现在的阿婆应该是在大伯家躺着。
还有人说:要不就别治了,就这么让老人走吧,活着也是痛苦。
阿公早就偷偷买过一回老鼠药,只是后来那药阿婆终究是没吃下去,怕村里人知道后,会对家里后辈指指点点。
也曾偷偷找过二伯商量,就这么打一针,让阿婆去了吧。
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并不难,可医者向来仁心,更何况是自己亲娘,哪儿可能真的下的了手。
开口的是大伯一家。
阿公就站在旁边,静静听着。
许轻知也在听着。
有人说要治,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老娘治的。
也有人说不治的,本来就没多长光景了,花了钱也治不好。
躺在床上,众人都以为睡着了的阿婆突然大叫。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我马上就会死了,耽误不了你们几天。”
众人这才噤了声。
只是几日前,二伯来给阿婆清创时,许轻知还曾听到阿婆跟二伯父说的。
“二儿子,我不想死。”
她不想死的。
人好像是这样,越临到死亡时,反倒越害怕死亡。
许轻知做的梦很奇怪,好像有逻辑,有时又没有逻辑。
下一刻,许轻知就梦见阿婆还是她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圆圆乎乎的脸,齐耳短发用黑色塑料发叉簪在耳后。
她捧着一箩筐的金元宝,笑着说自己发财了。
许轻知笑了,笑着笑着就醒了。
睁眼是柿子树发的满树的嫩绿新芽,带着浓厚的春天气息。
她伸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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