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孵化场内。
精灵脑袋,瞑目垂首,被一条条粗细不一的肉触悬挂在半空。他的头盖骨被打开,孵化场的神经纤维直接连接在大脑中,并宛如根须一般在其中伸展开来。
是的,只有一个脑袋,由触手上联通的血管直接供养维持活性。他的身体被存放在了其它腔室。这样即使精灵的灵魂恢复了十级水平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关押精灵的地方实质上是孵化场的一处出兵腔道,将联通外界的出口和连接内部孵化腔的入口封死后,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腔室。
这时的精灵其实是清醒的,头部的断口已经在异虫组织的覆盖下愈合,因为脑内没有痛觉神经,除了触手搅动大脑时发出的微弱声响因为骨传导会很吵以外,精灵倒也算不上多痛苦。
沙沙——轻微的摇曳中。
精灵周围的触手亮起了微弱的红芒,这意味着主宰将意识投放到了孵化场上。
凭借孵化场在这个腔室内分化出细致的感官,主宰上下打量着此时的精灵。
第一时间,主宰便被精灵的那张被完整剥下,并悬挂在脑袋不远处的连发头皮所吸引。
和人类不同,这头秀发可是精灵的主要营养器官,上面长着的那翠绿的头发能够进行极为高效的光合作用,光能转化效率几乎可以比拟菌毯,很有参考价值。只是可惜,几种关键色素精灵无法自主合成,虫群无法直接复刻这种性状。
“你来了。”就在主宰借助腔室内的感官观察时,精灵忽然开口——虽然脖子被切断了,但主宰很贴心的给他的喉咙上连了一个由他神经控制的气囊,所以他依旧可以说话。
主宰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并不惊讶精灵能够发现自己的到来。
虽然灵魂强度降低了,但精灵自然之道的修为还在,哪怕神经系统被严格管控着,他也能够觉察到周围生命体发出的微弱变化。
不过精灵倒也不像是想要和他对话的样子,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控制着那头巨大的虫类飞到我面前,让我误以为它就是你,但它并不是你;长在龙狮背后的虫子也不是你;这头吞下我的怪兽也不是你。你是所有真菌的思念聚合体,是这片区域的所有生命体……你就是这里的‘自然’!”
除了真菌那段,基本上正确,毕竟精灵并没有见到孵化场,对菌毯在虫群的定位不是很清晰。
“自然没有抛弃我,你抛弃了我。”精灵最终感叹了一句,他的眼中的绿光闪耀了两下,但最终,还是暗淡了下去。
到这时,精灵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强烈的悔意:“我不该动摇的。”
说罢,精灵便合上了双眼,再没有开口。
主宰若有所思:想明白了一切,灵魂却没有回升吗?
「你的力量来自于某种信念吗?」主宰终于问道。
精灵闭口不言。
「我已经侵入了你大脑,可以随意的刺激你的痛觉神经,你不配合的态度是会吃苦头的。」主宰威胁道。
精灵还是不说话。
「你的反抗没有意义,这些触须已经深入了你的海马体,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还是会知道一切的。」
在自己幽能等级达到十级之前,主宰不打算通过意识连接的方式来获取他的记忆。而是通过对他的脑部每一根神经元的探知来读取信息。
只是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精灵,需要从头解读其神经元的信息编码方式,这是一个较为繁琐的过程,即使依靠孵化场的主脑,没有三两个星期也下不来。
「我果然做不来这种威逼利诱的事情。」主宰感叹一声。
红色的幽能开始在腔室内聚集,并顺着神经网络,一直连接到精灵的额叶及大脑皮层,压制他的自主意识,降低他的敌意反应,并让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当精灵再度睁眼时,那双还微微溢散着红色幽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精灵,你的名字?」
“埃拉尔。”
「你认为你的族群会对这里发起攻击吗?」
“不会。”
主宰彻底松了口气,噬毒体的“大气污染计划”可以先放一放了,自己仍有一段发育时间:「你为什么会变弱。」
“因为我对本该笃信的箴言动摇了,我的信念无法再维持灵魂的强大,便从圣域跌落了下来。”
「圣域是什么?」
“当个体能够凭借意志能够冲破现实的藩篱,以随心操使自己的肉体而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时,就抵达了圣域。”
「果然和信念有关。」
这么看来的话,精灵的本质就是一种最高灵魂强度能够达到七级的魔兽。但是精灵可以通过强烈的信念让自己“超频”,从而达到更高的水平。
不过相对的,一旦信念崩塌,这部分超频的力量,便会立刻崩塌。
显然,埃拉尔的信念,和“自然”息息相关。因为自己这个“假自然”的一次拒绝,就让他动摇了。
「你知道你的同族的箴言是什么吗?」
“自然之道的修行者的箴言都和自然有关,不过她们多是祭祀,不会贸然与母树所在地外的生态进行联结。”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