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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强娶民女仗势欺人?枉顾王法无视规矩?统统不能忍!

在皇帝眼皮子下贪污腐败,在皇城脚根下称王称霸,为非作歹,能活到现在,都是他祁峟心慈手软。

祁峟无比眷念地抚摸字迹未干的圣旨,这还是他登基以来,亲笔书写的第一封旨意,安怀济,真是好大的面子。

小柚子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两股战战,险些御前失仪。

崔海河久经职场,虽然震惊于陛下此次的残暴,但稍稍回忆过往,只觉安家罪有应得,也没有替安家求情的想法。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祁峟将明黄的圣旨卷成圆轴,收拢入袖,俱是不解。

“陛下是要,亲自宣旨?”

小柚子惊疑出声。

祁峟没好气地瞟了眼小柚子,道:“孤很闲?”

“没有。”

小柚子唯唯诺诺。

祁峟不再搭理他。

只心里时刻惦记着韩家。

如果他的直觉没出错,潜在水底的韩家只会比浮在水面的安家更过分!

安家不过暴发户,到手的银子都盖了房子修了宅子。韩家不一样,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开国功勋,人家历经数任皇帝,从来没有被削过爵夺过地,韩家大体上主导了茶引盐引的侵吞贪墨,但是韩家人却素来简朴,要多低调有多低调,从没人见韩家人奢侈享受过。

既然有银子,却舍不得花,那银子搁在手中,能干些什么呢?

祁峟心底起了怀疑。

时间一点点走过,最后一波考生也陆续交卷。

按理说皇帝亲自监考,钦点状元的权力就在皇帝手中,但安南反叛并盐茶腐败的事让祁峟如鲠在喉,他一时没了钦点状元的心思。

只亲自拿走了所有答卷,步履匆匆地回了雍和殿。

在选官任官这方面,祁峟一向是自信的。

眼下国丧未闭,朝议暂停,祁峟很是过了段清闲日子,但,沉重的现实问题横亘在眼前,祁峟颇有些寝食难安。

他想浑水摸鱼,当个昏君不假,但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在这种情景下躺平摆烂。

第21章 户部尚书

远在湖州的安怀济,紧等慢等没等到朝廷的诏令,反而等到了满门入狱的新闻。

年逾古稀的老人显然不敢置信,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是如此辛酸的结局?他为朝廷熬白了头,熬瘦了身体,他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大祁,献给了祁姓皇帝。

待到老年垂朽,行将就木,少年天子居然囚禁了他全家?

真是好狠的心!

安怀济心头血都咳了出来,却又生生咽下去,腥咸味在唇舌间弥漫,腾腾热气止不住的上涌。

先帝、先先帝若是泉下有知,知晓儿孙是如此卸磨杀驴的人,怎么有颜面见他们这些老臣啊!

先是杜家、再是王家、然后他安家,再然后呢?

陛下是想把所有的功臣勋贵全都革职下狱,然后抄家流放或者举族迁徙吗?

陛下真的好狠的心!

安怀济满腔的愤怒和委屈郁结于心,却苦于无处表达,甚至不待他感时伤逝完毕,凌迟处死他的旨意就姗姗来迟。

一位经验老到,能将人活刮一千刀而不致人死亡的刽子手不远千里从京都赶来。

膀大腰圆的男人怒目冲冠,神情严肃地送来了香气四溢,酒水醇厚的早餐,有烧鸡、黄酒、长寿面、藕粉桂花糕……

“陛下恩典,体谅大人您年事已高,特恩准只刮三百刀。大人,吃好喝好,一路走好吧。”

“我的技术很好,一定让大人您满意的走。”

“大人您的夫人子女,包括你百余岁的老母亲、襁褓里的大胖孙子,都会走在您后面,到了地府,您老还能庇护她们周全。”

刽子手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安怀济止不住的血气翻涌。

他明明,湖州之行,他明明做的很好了,陛下缘何,还不满意?

难道是盐引茶引的事情暴露?

土鸡诱人的香气触动了安怀济老朽的神经,他‘呕’地一声狂吐不止,肉酒菜竟然是一口未吃,险些活生生吓死。

还好祁峟向来仁慈体恤下属,特意令人准备了三百年的人参,给老东西吊命。

祁峟是个慷慨大方的,准许刽子手“见机行事,不要吝啬参片而舍不得用,务必要让安怀济清醒地享受最后的赏赐。”

刽子手是个经验丰富的,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他亲自操刀了杜老大杜老二的凌迟,如今只不过是一样的事情,重复第三次而已。

简单得很。

何况他收了陛下的工钱,自然要按陛下的要求办事。

再说,谁人不恨贪官呢?

边军反不反关他屁事!皇帝姓甚名谁又与他何干,只要不是关外人当皇帝,那一切都OK。

但恶意哄抬盐价、茶价,极力贬低谷价,这几年他茶都快喝不起,盐快吃不起了,难道这人不罪该万死吗?

要知道他的工作可是寻常百姓能接触到的最顶级的高薪行业,他都经济拮据了,那那些完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百姓呢?

谷贱伤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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