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看到了正在茶几旁边倒酒的莱茵哈特。
莱茵哈特在高脚玻璃杯中倒入一半鲜艳的葡萄酒,对他点点头:“殿下,我猜你现在想喝点酒。”
恶魔阿诺斯冷冷地看着他。
莱茵哈特举了举手:“你们闹这么大,我实在很难装作没听到。”
恶魔阿诺斯冷哼一声,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那杯酒,慢慢品了一口,旋即皱了皱眉:“还是这么难喝。”
“这可是被称为‘神之血’的极品红葡萄酒。”莱茵哈特摇摇头,看着恶魔阿诺斯一点点喝完一杯,才深深叹了口气,“殿下,您何必呢?”
恶魔阿诺斯扫了他一眼。
莱茵哈特给他又倒了一杯,“您和另一位您本来就是一个人,感情是共通的,不管将莱恩拉近还是推远,对您来说结果都一样;而且您承载了大部分的负面情绪,另一个您难受,您不是更难受?”
恶魔阿诺斯冷冰冰地道:“你管的太多了。”
莱茵哈特放下酒瓶,耸耸肩:“或许是因为在我眼里,你们两位都是我效忠的殿下。”
恶魔阿诺斯嗤笑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莱茵哈特无所谓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您这次为什么还在这里?”
之前每次闹出事来,这位殿下都是回归了影子的状态,从未像现在一样继续以实体的姿态等候。
恶魔阿诺斯晃着杯中鲜红的酒液,沉默了下来。
就在莱茵哈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恶魔阿诺斯低沉地道:“我在等一个结果。”
……
洛弥踏入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大门时,高耸的巨大十字架下面只有一个孤独站立的身影,被周围浓郁的黑暗笼罩,似乎随时都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洛弥伸出手,掌心腾起了悦动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他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阿诺斯的牧师袍的下摆出多了不少的灰尘和泥土——这放在过去洁癖严重的阿诺斯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诺斯站在大十字架前方,仰头望着代表神的十字架,静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走近他的洛弥。
洛弥走到他身边,同样没有说话,只安静地陪着他。
深夜的大教堂内空无一人,只有有节奏的齿轮倾轧声与洛弥手中的火焰灼烧气流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诺斯终于慢慢低下了头,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是来同情我的吗?”
“不是。”洛弥毫不犹豫地摇头。
阿诺斯依然没有看他:“那就是嘲笑我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洛弥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只是想过来和你在一起。”
没有利害关系思考、没有结果好坏纠结,他只是被心口那种鼓胀的感情驱动,没有迟疑地来到了阿诺斯身边。
洛弥也不知道自己过来会面对什么——或许是愤怒的阿诺斯的圣光净化,又或者是第二次被丢下的恶魔阿诺斯的惩罚,又或者可能会被两边同时厌恶……但他都没有去考虑。
他之前一直在畏惧那种多余的情感,畏惧被情感裹挟的自己是否会滑向深渊,但当他看到阿诺斯离开的背影时,那种畏惧瞬间消融在了更庞大的畏惧中。
不论以后会怎样,至少这个时候,他想站在身处黑暗的阿诺斯身边。
洛弥还是不清楚自己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友情?同情?愧疚?别的什么?又或者是都有。
但他飞在空中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他因为畏惧这种感情而做出的选择,何尝不是被这种感情裹挟了呢?
既然都是受感情影响,与其退缩与躲避,不如大步向前。
或许会后悔,但洛弥希望自己是因为“做了什么”而后悔,不是因为“没做什么”而后悔。
阿诺斯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他,蔚蓝的眸中跳动着火光。
洛弥低了一下头,牵动了嘴角:“我不是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我有很多私心、很多想法、很多感情。这些糅杂起来,驱动我说话与行动,让我做下一些错的或者对的事情。”
阿诺斯静静地看着他。
洛弥抬起头,目光与阿诺斯相接:“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也有不少事情欺骗你。但至少现在,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阿诺斯沉默地凝视着这个恶魔,仿佛在透过他清澈的瞳孔看向了他的灵魂。
过了好久,阿诺斯才慢慢道:“莱恩,你真的是个恶魔。”
洛弥默然。
旋即阿诺斯再次自嘲地道,“但我也没有好多少。”
他的右手腕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但又被自己控制住了。
洛弥伸出左手,轻轻握住了阿诺斯的右手。
阿诺斯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还是反手握紧了主动递到他手心的人。
他再度抬头看了眼大十字架,轻轻吐了口气:“你该回去了。”
洛弥仰起头:“你呢?”
阿诺斯蔚蓝色的眼眸深沉而平静:“我要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