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彻底气绝的周坤,众人面色大变,心中胆寒。
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啊!
看着桌上的酒杯,众人暗暗庆幸,幸好他们未曾喝下。
谁又能想到,这酒中竟然早就下了毒。
姚仲元瞬间暴怒:“沈独,你竟然残杀同僚……”
看着倒下的周坤,姚仲元心中又惊又怒,脸色难看。
疯子!
十足的疯子!
他难道的就真的丝毫没有顾忌吗?
沈独冷笑一声,直接出言打断了他,冷冷道:“姚大人,有些话还是别乱说的好。”
“须知祸从口出,不然本官告你诬陷同僚!”
“那酒是本官让他喝的吗?”
姚仲元面色一僵。
他内心暗骂,蠢货,为什么非得喝那杯酒。
“梁鹰!”
沈独眼敛微抬,淡淡道:“将周坤中饱私囊,勾结江湖帮派,收受贿赂的证据给姚大人瞧瞧。”
梁鹰指挥着几名黑衣捕快上前,然后放下一摞账本。
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摞账本,姚仲元眼角狠狠一跳。
又来?
颠倒黑白?!
姚仲元心中又惊又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沈独似看穿了姚仲元的心思,似笑非笑道:“姚大人还是好好看看吧,若是将这样的人提拔为金衣捕头,恐怕也有损李总捕的名声吧?”
“说不定他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呢?”
六扇门内的职位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季云涛的职位空了这么久,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惦记着。
而这个位子他也是势在必得,早就筹谋许久。
季云涛麾下这些人,在他死时就已派人暗中调查了。
对于他而言,其余人不足为惧,真正有威胁的,只有周坤与吕成这二人。
姚仲元阴沉着脸走上前,翻开账本看了看,试图找到沈独伪造的痕迹,但接连翻了数本,脸色却是陡然一变。
“这……怎么可能?”
姚仲元失声。
这些账本竟然都是真的!
周坤这些人底子干净吗?
若是真的干净,恐怕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
姚仲元抬头看着沈独,第一次感受到了可怕。
这些账本绝不是一夜之间就能找到的,退一步来说,在一夜之间就想伪造出如此详细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办到,漏洞太多。
这意味着沈独在很早之前就盯上了东城这些人。
与姚仲元不同,吕成一众人在见到那些账本时,脸色大变,满脸骇然。
有人额头冷汗直冒,一股无法言明的恐惧直入脑海。
周坤的证据都有,那他们呢?
沈独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脸上带着一缕戏谑的笑容,缓缓道:“姚大人,还满意吗?”
姚仲元脸色阴沉,沉声道:“走!”
证据确凿,周坤人都死了,他再留下还能有什么意义。
让人看笑话吗?
当初周坤找上他,说出这个提议时,他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才特意向李大人请了命令。
结果今日反倒像个跳梁小丑。
一再失败,他已不知该如何向李大人交代了。
廖昆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沈独,走了几步,突然转头道:“沈大人,青州江湖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深,仅靠着一腔热血,是走不了多远的,有些事,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沈独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淡淡道:“老家伙,年纪大了还是尽早找个棺材躺着吧,免得到时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廖昆冷哼一声,阴沉着脸,甩袖离开。
沈独放下茶杯,平静道:“诸位,闹剧结束了。”
“本官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考虑的如何了?”
吕成沉默片刻,叹了一声,起身拱手道:“大人,下官年老体弱,自知心力不够,麾下坊市已无力管辖,恳请大人准许下官卸去金安坊捕头一职。”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也看出来了,周坤的死,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周坤是喝了毒酒中毒而死,若他们还不识趣,指不定会怎么死。
周坤的罪证能找到,那他们做的那些事恐怕早就被翻干净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一些。
众人见吕成都这样说了,即便内心再不甘心,也只得起身,纷纷请辞。
除了死去的周坤之外,剩下六人都是东城六个坊市的捕头,实际掌控者。
从捕头到捕快,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千差地别。
沈独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之势,一身麒麟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尔后转身离开。
一众黑衣捕快纷纷紧随其后,转眼间就已消失无影。
房内只留下吕成一众人,无言苦笑。
吕成叹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轻声道:“各位,也别再有不该有的心思了。”
“此人不是我们能斗得过的,能活着就已经挺好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周坤若非心有不甘,执意如此,又岂会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