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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李因在马球场入口看到了许多人,他在通州时在传言里听到过的人名,纷纷变成真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许清衍上前去交际,李因跟在他后面看着听着。
香车宝马,衣香鬓影,当他们拿着彼此的趣事相互寒暄打趣时,写着名字的轻飘飘的纸立刻吹成立方体,四面八方向李因打开。
李因的胆子逐渐变大,能附和着说上两句话,只是在对方说起通州,他依旧寡言,让气氛冷淡。
所幸另有一个大人物走进马球场,停滞过后,周围的人像蜂群一样聚过去。
“那是谁?”李因悄悄问。
许清衍道:“英王世子,他身边是定国公家的公子。”
李因将脸和名字对上,“他们原来长这个样子。”又问,“世子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也能来吗?”说完,他从表哥脸上的表情识别出,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一时间尴尬无言,李因硬着头皮换了一个新话题:“表哥,你说的那个喜欢打马球的人是谁?”
许清衍眼神一亮,“说不清,但他就快来了,我带你去见见。”
另一边,谢云霁正和方彧游闲谈:“那只狗是从我府里抱出来的。”
方彧游不解:“什么?”
“白狗,姜去寒抱的那只。”谢云霁真的很在意。他在光屏里看到那只小狗钻进毛巾里,坐在姜去寒腿上,背影有几分像小宝宝。
这让谢云霁骤然升起危机与惶恐。
他被狠狠抛弃了,一条来自他府上的小狗替代他,躺在姜去寒的大腿上。
心中被惶恐阻塞,这种惶恐不是在英王封地时,明明名正言顺身居高位,但被所有人忽视的感觉,谢云霁很清楚自己不在乎那群人,他不会伤心,只想报复。
死亡切断了生母与他的联系后,他含着满腹委屈游离在世界之外,直到有人出现,把他轻轻搂抱在怀里。
柔软温顺的小妈妈,是世界与他建立的新的联系。
谢云霁想,他可以容忍小妈妈去找一个皇帝那样强大的丈夫寻求庇佑,因为他不够强大。但是绝对不允许小妈妈的怀抱里出现另一个脆弱的生物,夺走属于他的全部怜爱。
黑雾在心中弥散,谢云霁想磨刀杀狗。
“啊,对,上次去你家抱回来的。”方彧游才反应过来他说是什么,然后很怪异地看了谢云霁一眼。
角度太刁钻了,他都没有注意到。
“姜去寒确实喜欢狗,他家狗也特别多。”方彧游回忆了一下,“他第一天来国子监上学,坐的就是小狗拉的车。”
方彧游蹲下比划,“五岁的姜去寒大概这么大,”接着站起来比划,“而拉他的三只狗要那么大。”
他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将狗认成狼,害怕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说这个了。”方彧游觉得太丢脸了,一边到处张望一边和好友往马厩方向走,“
我爹说,陛下可能要选秀了。”
谢云霁嗯了一声,皇帝选不选秀这和他没有关系。
“一些不想送女儿入宫的要在选秀开始前,要么装病,要么提前定好人家。”
皇帝之前是一个暴君,现在加了一点传奇色彩,在世家眼里更不可琢磨,畏大于敬,他们开始做以上两手准备。
方彧游道:“所以京中现在掀起一股相亲热,先是女方家着急,后来带着男方家也急。”这种双向选择,不可能有一方独善其身。
“你最近应该见了不少病美人……”谢云霁打趣到一半领悟到方彧游这话的意思,脸色没变却没有说下去的兴致。
姜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姜去寒的哥哥姐姐都还没有成婚,但姜去寒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以兴平郡主的性格,她绝对会能干出把孩子们打包成亲的事。
一方面被家里逼着相亲,一方面担心心上人去相亲,方彧游唉声叹气,“还是你轻松,在京城无牵无挂,无人敢管,夜夜笙歌果真潇洒。”
谢云霁抬眸,从思绪中抽身问:“什么夜夜笙歌?”
“不是吗?”方彧游瞪大眼,他爹骂他是个老处男的时候,不能用姜家人做对照,便回回都用恣意纵情的英王世子举例。
“不是,没有!”
“那王府里的歌舞姬?”
“皇伯伯赐的,是归宫中教坊管束,我还没……”谢云霁气急,“你们府上没有养优伶吗?”
“哦哦……”方彧游胡乱瞟道,“我府上有点乱。”
谢云霁从前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姜去寒觉得他脏。
不对,很有可能已经这么认为了。
方彧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凤眼薄唇,一身金丝华服,怎么看都是那种玩得很花的贵公子。但是细看下,面色健康,皮肤光洁,衣着整洁而且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依照方彧游自己的经验,他没有夜夜笙歌,但挺欲求不满的。
“劳烦方兄在外多多替我澄清。”谢云霁咬牙切齿。
这么急,怕是有了心上人,方彧游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放心,不会让你未来的妻子有所误会的。”
正说着话时,方彧游眼尖看到阿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