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陆可汗的伤腿恢复的挺好,
他亲自动手削了一支拐杖,拄着拐可以慢慢的行动。弓月城是这么的热闹,他也不甘寂寞,换上了崭新的丝绸袍子,等候着各部首领们来拜见。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谁来拜见他这个咄陆大汗。
“突骑施的贺逻施啜来了吗?”
“来了,他是最先被武相国召见的,”
“还在武相国那?”
“早就面见完了,他出城回自己的营地了。”
阿史那伏面色不太好看,贺逻施啜以往与他关系很好,现在来了弓月城却都不来拜见,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城中。
“律啜呢?”
“律啜是在暾啜之后进城拜见武相国的,”
“我是问他们现在哪?”
“拜见过武相公后都出城回自己营地了。”
律啜是处木昆部的首领,暾啜是摄舍提部的首领,都是五咄陆部之一。
他们也没来见他这个大汗,阿史那伏不死心,又问起五大咄陆另两部的首领,“胡禄屋部的阙啜呢,鼠尼失部的处半啜呢?”
“也都已经拜见过武相公,然后出城去了,听说武相公说今晚要设宴招待他们,”
咄陆可汗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东厢五咄陆的五大啜,居然没有一个来看自己。
“那弥射、步真他们呢?”
“莫贺咄叶护还在武相公那,据说相谈甚欢,有传言武相公要让他做北庭可汗,授昆陵都护,”
“授咄陆叶护步真为小可汗,副都护,”附离侍卫小声的道。
“我要去见武相,抬我去。”
咄陆可汗心有不甘,虽然他在被生擒活捉的那刻,也料到自己可能要跟他父亲一样下场,
可终究还存了几分期望,带着一丝幻想。
五月的伊丽弓月,风光独好,远处的雪峰,山前绿茵,还有那灵动的河流,牧民的那一群群牛羊,一顶顶帐篷,
多好的地方啊,
这里的一切原本都属于他,可是如今都将离他而去。
他从漠北到碛南,再到西域高昌,又来到伊丽,十几年的奋斗努力,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么。
等他被抬着来到城主府,
刚好看到弥射和步真堂兄弟俩走出来,这两位叶护,都是密点室五世孙,但关系向来不太好。
步真出来时怒气冲冲,弥射也是一脸难看。
咄陆可汗向二人招手打招呼,
弥射对他微微点头,步真却是理都没理会他,直接就走了。
阿史那伏举起的手愣在那,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怎么敢?
看来武怀玉真的要让弥射当可汗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敢如此轻视自己。
咄陆可汗一行被门口的唐军拦下。
“我要见武相。”
“可有预约?”
咄陆可汗愣住,他堂堂可汗要见武相,还得预约?
“没有,”
“武相很忙,若要求见,请提前预约,若武相有空,会安排时间,通知你的。”
“我有要事。”那史那伏急了。
可惜身着锃亮明光铠甲的魁梧唐军,根本没理会他这个大汗,双眼一瞪,手中的长矛在地上重重一顿,“休得喧哗,赶紧退去。”
咄陆可汗气的浑身发抖,那断掉的肋骨都又疼起来。
正当咄陆可汗进退两难之时,
门内走出一人,
“何人在此喧哗?”
守门士兵赶紧说明情况,那人军中文职装扮,“请稍等,我去禀报。”
片刻后,那人又出来,说是武相有请。
咄陆可汗被抬进城主府,
这里他不止一次来过,以往每次来,弓月城主预支俟斤必然要带着一众人到门外隆重迎接的,想不到如今他现在要进弓月城主府,却还得受这般羞辱。
被抬到了前厅,
武怀玉正在看地图,
“大总管,咄陆可汗到。”
武怀玉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头,仍站在屏风前看着上面的地图,还拿着笔在上面勾画着,
阿史那伏被手下放下,他就被晾在那。
许久,武怀玉才转身,
“可汗不好好休息养伤,来找我何事?”
“听说诸部首领都来了,武相还跟他们谈了要设都护府、都督府、州的事,还要册封新可汗?”咄陆问。
“嗯,确有此事。可汗有什么建议?”
阿史那伏咬咬牙,“不知道武相打算如何处置我?”
“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待灭掉高昌后,王师凯旋,会把可汗与真珠叶护一起送到长安,你的妻妾儿女们,也会一并送去的,到了长安,安享富贵。”
“这是天可汗的旨意吗?”
“嗯,我领命出征之前,陛下有交待,一定要请可汗去长安,我也是立下军令状,说要把可汗送到长安的。”
“为何是立弥射为汗?”
“因为弥射曾去长安朝天子,圣人很赏识他,当初你还没来西域时,西域大乱,圣人还曾册封弥射为可汗,如今你要去长安侍奉天子,那让弥射做可汗,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