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都走快点。马上就要下山了。下山了,找个村子,大家就能歇个脚,弄些水喝。”
官差甩着鞭子,喊叫着。
最后这三四天,大家带的水喝完了,每天扎营的时候,都派人出去找水,一直没有找到。所有人,包括官差都渴得嗓子沙哑。
这几天走在山上,山上到处都是枯草和干了的树。他们迫切想弄到水。很快大部队就走出了林子,清楚地看到了山脚下,一望无垠的平原中卧着一个小村落。
大家越往山下走,看得越清楚,心里越沉重。
原来在山上看不太清,如今离得近了,才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到处都是枯黄的庄稼。看来越往北,干旱越厉害,灾情要比在京城听到的,还要严重。
这样严重的旱灾下,他们真能找到水吗?
【危险!】
兔子突然在空间里喊起来。
【出什么事了?】
被宋今禾抱着,昏昏欲睡的苏米宝一下子惊醒了。
【我看到一个画面,许多人被埋在黑黑的地洞里。还有一间屋子里,全是各样的药罐子。一个屋子里,还有许多的孩子,她们身上被种上了药草,灌进了药虫。】
苏米宝一激灵。
木家堡?
难道前面他们就会路过木家堡?
“有茶棚!”
眼尖的人看到山脚下,通往村落的叉路口,一个草搭的棚子,上面明晃晃一个幌子——茶
“棚子下面有人卖茶!”
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都被茶棚吸引住了。
队伍下了山,往村子方向走,离村子近了,村子不大,也就稀疏的十几户人家,全都是茅屋竹篱,破败不堪。
夕光笼罩的村落里,安静极了。
显得村头的茶棚越发的打眼,草搭的棚子下,几个简陋的长木条凳,一个破烂木桌上,放着许多粗瓷大碗。
最惹眼的还是棚子下,放着的六个大木桶。
“官爷,买水喝吗?便宜。”
草棚里坐着一个干瘦老汉,站着一个年轻的村女。
一看到流放队伍走过来,卖茶老汉车瘸一拐地迎了过来,冲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周复安众官差行了一礼,
“小老儿是这木家村卖茶叟,这水是我们村中老井水,方圆三十里井全干了,只有我们村这口老井还有水。泡的是我们村后山上野茶树上的叶子。解渴解乏。”
卖茶叟一张皱纹老脸全是谄媚的笑,
“官爷,你们人多。小老儿这有六大桶茶水。你们若能全要了,小老儿便宜卖了给你们。”
“你们这村里的井水还有多少,我们全要了。你去叫你们村里的里正出来,我们要水,还要粮食,今晚还要是村里住宿。”
周复安并不是欺民的酷吏。
“不瞒官爷,由于大旱。我们村里的老井虽然还有些水。但每天也就只能出两桶。这六桶水,是小老儿守了三天才得到的。由于大旱,庄稼毁了。里正就带着全村人去逃荒了。村里只有小老儿父女两,和几个老人走不动路。才留在这村里苟延残喘。”
卖茶叟悲伤地说,
“要不是小老儿腿瘸走不了,也不会连累得小女跟着留下来。”
卖茶叟讨好地看着周复安,
“官爷,小老儿也是斗胆。想让官爷买下小老儿的这六桶水,不要银子,只要官爷能给小老儿留一些粮食就好。能让小老儿父女多拖上些日子。”
卖茶叟说话的时候,棚子里的村女把粗瓷大碗摊开,提起水桶,把水倒在碗里。碗里的水让所有流放犯人,看得眼睛都绿了,恨不得直接扑过去,端过来牛饮了。
“这村子古怪,太安静了。没有人声也就罢了,连鸡犬声也没有。”
顾悦颜小声对苏镇北说。
“是个轻功高手。”
会武功的?还是轻功?
苏米宝听到大哥和大嫂的对话,扭着小脑袋,看向正和周复安说话的卖茶叟。
从哪能看出来这小老头是个轻功高手啊?
【大哥,这两人可能与木家堡有关。他们的茶可能有问题。】
苏米宝想到兔子说的那些画面。
不由扭着小脑袋,又去看大刘庄人。
她要看看那个木香在哪里?
如果这两人真是木家堡的人,木香不可能不认识。
流放犯后面就是罪囚,大刘庄人和流放队伍隔着一个操场大的距离,蹲在路那边的空地上。
大刘庄人毕竟是民,他们不敢和官斗。再加上刘村长又死了。此时主事的只剩下一个年近七十的族老。这些天,他们一直和官差的两支队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又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一看,
苏米宝的小眼睛正撞上木香望向这边的目光。
木香的目光里有激动的跳跃,也有不满的鄙夷。
苏米宝心头一震,果然,这两人最起码有一人,是木香认识的。要不然,她不会流露出那般兴奋的目光。
【大哥,是木家堡的人。这村子看样离木家堡不远。不可能只有这两人。木家堡的人一定在附近。】
木家堡最擅于使毒和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