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上面的臣子——”
明德皇帝盯着折子上那些熟悉的大臣名字,尤其是镇国公府、王太傅府……
“这些大臣的府邸全都不见了。”
偌大一个府邸,没有任何迹象,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事,怎么说都匪夷所思,甚是吓人。
作为最了解明德皇帝的顾泰,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先上奏这样的事呢?
他总得三思而后行。
“嗯,尤其镇国公府,只剩下一个大坑。”
“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大家都畅所欲言。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各位大臣冷汗直流,互相偷偷看看。他们哪里敢说啊?
都是为官多年的人精,哪里不知皇帝的心思。这是想把祸事往苏王两家身上引。
毕竟如今大齐王朝内忧外患,尤其昨天皇陵坍塌和长街变乱,民怨沸腾,流言四起。
都说皇上无道,诛太子杀忠臣,天怒人怨,大齐王朝要亡了。
昏君无道,要么禅位,要么下罪已诏,才能平天怨,消民灾。
可这些话,他们哪个敢说。
“顾爱卿——”
皇帝指名了,顾泰只能上前一步。
事到如今,顾泰也是很为难的。
他知道皇帝想让他说什么,不就是想个合理的借口,把一切错都推到太子余党和苏王两家身上吗?
可是,如今天下能让皇帝忌惮的两个人,苏镇北身中六枚镇魂钉,一直昏迷不醒。
王太傅虽说老谋深算,毕竟年纪大了,经了昨天长街变乱,昨晚在驿站发高烧了,人都快要烧没了。
这一切,全都是他派的人,从驿站传回来的消息。
整个一晚上,尤其苏王两家那两个单间,没有一个人出来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近过。
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怎么能找到合理的借口,把这么惊天的大事,赖到苏王两家流放的人身上呢?
但皇帝把这个难题推给他了,无论多难,他都得想法子给皇帝解了这个围。
顾泰思考着,该怎么说才更好一些。
看着顾泰没有及时回他,
明德皇帝后背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像蚂蚁一样爬上了他的心头。
诛太子,斩苏家、抄王家,他果真犯了天怒了吗?
“皇上——”
突然禁卫大统领季唯大步走了进来,扑通跪倒在殿前。
“兵器制造场——”
“如何?”
明德皇帝呼一下,站了起来。
贼人偷光皇宫和官员府邸,那是图财。可是,兵器制造场?
“全没了。”
“什么没了,你不会说里面制造的兵器全没了吧?”
明德皇帝的头一晕。
还不等季唯回话,兵部尚书冲着季唯怒喝一声,
“你可不要胡说,兵器制造场能出什么事?那里有着三万士兵把守,又离你的禁军营地如此之近。你不会说,就这样,那十几万件制造好的兵器也能被人偷走?”
大齐王朝如此四面楚歌,北疆战事才刚停战,正要派使者前去和亲商谈。东西南三部又蠢蠢欲动,在这种情况下,兵器制造场自然是加班加点,拼命在制造兵器了。所以才存了十几万件。
“全没了。”
明德皇帝听到季唯这句话,眼前一黑,王公公上前扶住他,无力地坐倒在龙椅上。
“十几万件兵器,还有那些巨大的投石机,你说那些能都没了?”
兵部尚书倒吸一口凉气。
“没了,不但所有兵器没了。就连制造兵器的工具也没了。”
季唯简直不敢回想,刚才他在兵器制造场看到的情景。
“除了人,什么都没了。”
“皇上——”
顾泰看了一眼明德皇帝。
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他们不可能再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推到苏王两家身上了。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
不管是苏镇北,还是王太傅,他们再厉害,也终归是人。
“丞相,还有你的宗族所在的村子也出事了。”
季唯看着丞相,刚才他进宫时,看到丞相宗族所在村子的村长带着两人等在宫门外。一见了他,那村长就死活拉着他不放,求他给丞相带句话,说村里出事了,宗祠里的东西全都丢了。
“什么?”
丞相眼皮子狂跳,昨晚半夜,他家府邸凭空消失,又发生了宅内一系列丑事。他带着家人赶紧找地方住。又被皇帝急宣进宫。万没想到,守族所在村子竟然出事了。
“你说我家宗祠?”
季唯点了一下头,丞相直接眼一翻,人晕了。
他能不晕吗?
季唯可是禁军大统领,那么他家祠堂下面的粮库的秘密还能保住吗?他一个丞相,却藏着比国库还多的粮食,他想干什么?
“粮仓呢?”
户部尚书直勾勾盯着季唯,他刚才上朝时粮仓还好好的,这一会子,不会粮仓也被偷光了吧?
“尚好。”
季唯又看向顾泰,
“顾太尉府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