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了三杯茶。
大主教终于讲完了树蜥在教会的点点滴滴,上到实验新阵法一不小心炸掉了教堂,下到小时候抱着布娃娃才能睡得着觉。
郁姣绷着‘怀念我那早忘的初恋’的假笑,时不时附和两句。
“看得出来,郁小姐实在是对树蜥用情至深啊,”
大主教似真似假地感叹,接着神神秘秘地凑近:“我知道怎么让他死而复生哦。”
郁姣:“……”
不了,谢谢。
内心敬谢不敏,面上却做出一副惊喜异常、破涕为笑的模样。
“真的吗?!”
“真的。”
大主教老神在在道,“但是……需要您帮我取一个东西来。”
“什么?”
大主教微微一笑。“被谢大少爷‘借走’未归还的勋章。“
看她似有些犹疑,大主教乘胜追击连连劝说,郁姣冷眼看他颠倒黑白,面上适时露出‘成功被说服’的神情。
在大主教口干舌燥时,少女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好,我会——”
话未说完,她面色一白,忽而咳出大口的血,极为诱人的血香弥漫开来。
“圣血?”
大主教的注意力被吸引,没发现少女长睫低垂,遮掩了眼底算计的幽光。
大主教捻了点血珠嗅闻,略一思索便了然:“郁小姐这是觉醒了神子的躯壳,但体内空缺对应的力量,所以身体在一步步崩坏。”
他眼中精光闪过,计上心头。
“不过郁小姐请放心,我教曾有疗法记载,您身体的问题我也会帮忙解决的。”
大主教胸有成竹地许诺,状似安慰地拍了拍少女的后背。
少女神色不变,任他偷偷布下追踪阵法。她无知无觉地昂头,嗓音清甜道:
“那就麻烦大主教啦……”
——那就麻烦你杀掉他们啦。
“不麻烦不麻烦。”大主教乐呵呵回道。
一番操作,两人均达成目的,面上都笑意盈盈,最后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
·
大主教果然行动迅速。
翌日一早,谢宴川独自离开学院。
走之前,他在郁姣的床前站了许久,最后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他离去,装睡的郁姣睁开眼,看向手中的金色徽章。
“……”
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没想到向来理智谨慎的谢宴川竟然真的听信大主教的谗言,以为世界的某个角落有着恢复她身体的妙法。
比起绝望的等待,他竟选择了一条死路,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郁姣敛了笑。
既然他下定决心,连教会的徽章都留给她保命,那她必然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枚徽章的。
谢宴川离开的消息一个上午就传遍了学院。
群龙无首的血族人心惶惶之际,
谢镇野叩响了郁姣的房门。
他并未走进,
高大的身影隐在房门投下的阴影中,像被风雪淹没的山峦。曾经那个厌恶权势桀骜不驯的青年,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领头羊。
“我得带一部分人先离开,姣姣——”
“——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的眸光也像重重山峦。
若她真的是那个吸血鬼家族的私生女‘郁姣’,那随他一起远离纷争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她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玩家郁姣。
“不……”
病弱的少女无力地倚着床,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
“我想等宴川回来。”
“……”
他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再没出现。
日暮西沉。
该走的都走了,望着萧瑟的学院花园,郁姣拖着越发沉重身体,翻身下床。
——在去找大主教‘作死’之前,还有一个安排需要提前准备好。
她启动[隐匿]避开巡逻的教徒,根据之前套到的话,来到教会关押犯人的临时地牢。
迷晕了守卫,郁姣提着裙子,走过暗黑的血污、空荡的牢房和哀嚎的人影,来到尽头。
令人牙酸的电流声劈啪作响。
一条高大的巨狼正萎靡地蜷缩在铁牢中央,棕色的毛发染了血,结成一缕一缕,依稀可见它身下的阵法正缓缓运作,无形的电流一刻不停地鞭笞着它的身体,它双眸紧闭,一声不吭,偶尔疼得抽搐两下才能证明它没有失去生命体征。
好像总是在地牢见到林秋泽。
郁姣叹气,只是这次他连狼人形态也无法维持住了。
因林秋泽是教会叛徒树蜥的‘实验品’和吸血鬼家族的嫡长子,被教会收缴后,他的处境自然不会好,但大主教垂涎他的力量,所以……
小山般的巨狼忽然动了动,艰难睁开眼睛,目光触及地牢门口那抹倩影时,它怔愣片刻,下意识耸动鼻尖,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幻觉,金色的兽瞳爆发出明亮的光,如两颗夺目的夜明珠,把阴暗逼仄的牢笼都衬成了博物馆的展柜。
它摇摇晃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