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了蝴蝶。
祁晓在她旁边的单人小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流在一只狐狸形状的玩偶上。
孟宁尝试着坐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她叫了声:“祁晓,起来准备开会了。”
走进洗手间,凉水洗了把脸醒神。望着盥洗镜中的自己,相较于清淡的五官,她眉毛长得算浓,被水流打了绺,看着有些乱。
曾经的温泽念用指尖轻抚,少女的指腹软得像芙蓉花瓣:“孟宁,我喜欢你的眉毛。”
这时祁晓在外面喊:“孟宁,你好了吗?可能得快点了,咱快迟到了。”
“来了。”
孟宁走出洗手间,方才歇在抽屉缝隙边的蝴蝶,已然飞走了。
******
两人换了制服,往礼堂走去。
除了今晚当班的员工,其余人全员到齐。
这是温泽念空降C酒店后、第一次开面向所有人的会。
救生队被分到最边沿就坐,不同于其他人玫瑰紫的正装制服,她们的运动款制服是海面上泛起的那种雾蓝。
台上其他主管层已就坐,这间酒店的总经理是一个意大利人,暗金的头发打着卷,有双醒目的海蓝眼睛。唯独温泽念的座位空着,前面一块水晶名牌上写着“Gwyh Won”。
连她的名字写出来都好看。
旁边的同事在传:“听说董事会临时召集会议,Gwyh参会,所以要推迟一点过来。”
“为什么临时开会?”
“好像是讨论去年的财报。”
等了大概十分钟,员工们纪律整肃,大多拿着手机或ipad安静的阅览,间或一两句轻声的交谈。
孟宁低着头,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机屏调至歌词界面,她目光落在滚动的词句上,但也没真的看进去。
音量调得小,所以周遭突然静了一瞬她也能听到。
扬起头。
温泽念走上主席台,细高跟鞋衬得她小腿线条越发流畅好看,射灯在她穿玻璃丝袜的小腿弧线凝出一枚小小光斑,视线再往上,是她的一字裙,腰际的金属腰链,纤薄却挺拔的肩线。
她从台左往中间走,堪堪路过孟宁的视野。此时耳机里的歌手低沉得像件旧毛衣,和周围静止的安静形成奇妙互文:
“she may be the beauty or the beast,
may be the famine or the feast,
may turn each day into heaven or a hell……”
她走过了孟宁的视线,灯光洒下来,照在她盘发下雪白一片的后颈。
孟宁赫然想起听过人议论:温泽念继承酒店的概率极低,但人人没放弃这个传言,因为她美得像是Celestynka这个词本身,她来自天堂。
而直到她与那位身高一米九的意大利籍总经理握手时,孟宁才意识到,天堂并非只有柔美,那圣洁中本就藏着令人仰视和追随的力量。
温泽念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踩着高跟鞋,身量在意籍总经理面前仍显轻薄,可高大的男人在与她握手时没笑意,很尊敬,微微勾着肩。
握手的幅度很轻,显然由温泽念主导着节奏。很快她把手放开了,一旁的礼宾员很快上前替她拉开座椅。
她坐下的姿态很优美,充满女性的柔美与婀娜。可她望向众人的神情没有笑,灯光一闪,那双深黑的瞳仁里的确泛起淡淡的紫罗兰色,可她笃然的视线扫过众人,让人不自觉挺直肩背。
那种力量感,很容易让人忽略她还不到三十岁。
她凑近话筒,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她说话间有种特殊的韵律感,轻重音清晰,顺着耳蜗攀爬进人的大脑。
她带来的并不算好消息,C酒店去年的盈利略有下滑,不如预期。她又问,C酒店的核心理念是什么。
现场鸦雀无声。
她言简意赅的说:“造梦。”
接着又问:“造梦的核心手段是什么?”
又是一片静默。
她那样泠然的气质,大概已习惯自问自答:“服务。”
所以她昨天舍得亲身示范,不只是她之于孟宁的一个游戏。
孟宁坐在台下,天然对她便带有仰视的视角。而这时孟宁的内心很割裂,就像昨晚在那柔软得好似云层、令人陷落的沙发上,温泽念撑在沙发上的手肘形成一个若有似无的拥抱,半圈着她。
当她的体香飘来时,她是令孟宁沉醉于一条长巷旧梦的少女。
当她腕间的香水味飘来时,她是五星酒店人人仰视的顶级经理人,是离孟宁很远很远的人。
她简单说了两句收尾,散会了。
孟宁随着人群往外走,最后回眸看一眼,温泽念仍和意籍总经理坐于主席台边,对着份文件低语,露出小块莹白的额头。
忽然她抬眸,目光越过人群,向孟宁这边直视过来。
孟宁吓一跳,立刻避开视线,和祁晓一同往外走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