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之的眼神闪了闪。
郭中继的意思，他手中没有这个石头。
而他说的那个朋友，喜云游四海，并不是官场之人，要找到实非易事。
李及之笑着起身：“多谢郭大人配合。”
“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忙，实在惭愧！”郭中继见李及之起身，紧跟着站起来在前面引路，一直送李及之出府门才收敛笑容对门房道：“关门，今日闭门谢客。”
一刻钟后，有一身手不错的衙役回来禀告：“大人，郭府在你离开不久，就闭门谢客，半刻钟有飞鸽从府中飞出。”
李及之本来就疑心郭中继的说辞。
之后的举动，更让李及之怀疑，不过他刚才从郭府出来留下两个人，一个就是回来禀报的衙役，还有一个是从宫中来配合调查的修炼之人，修为不算高，但要跟踪一只飞鸽还是十分简单。
到晚上，那个修炼之人将消息带回来。
飞鸽竟是飞去兖州州府府衙内，因府中有比他修为高的坐镇，怕被发现，就直接回来了。
兖州是宗室赵宗兴的封地。
赵宗兴是赵元杰的儿子，官家要称赵元杰一声皇叔，他比先帝死的还早，只有妾室生的一个儿子赵宗兴，因他在死前被封为兖王，先帝怜自己的五弟只有这一个儿子，虽是庶子，还是让他继任兖王。
赵宗兴当时只有十岁。
十岁的赵宗兴能力手段不似他那个年纪有的，将兖州治理的十分不错。
这些年，兖州被赵宗兴治理的兵强马壮。
李及之查到的线索，顾卿爵先一步查到，并且他还查到一个线索，赵宗兴在一周前派人去了两广，就是当初农户找到石头的那个地方。
两广现在还是侬智高治理，顾卿爵传信让侬智高派人盯着那条河，果不其然有人去河中寻那纯白色的石子。
农户为了不让石子掉价，除了他的妻子，没告诉任何人，这人直奔这条河流找石子，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顾卿爵几乎能肯定，遗落在现场的石子，肯定就是郭中继的那颗。
苏亦欣：“郭中继的功夫怎么样？”
顾卿爵摇头：“这个我也不确定，如果赵永泉是被他用石子击中某个部位毙命，人又不在房中，至少神境修为方能做到。”
郭中继是朝廷中难得的文武全才，不然也不会让他做这个安抚使。
不过朝中甚少有人与他交手，还真不知他身手怎样。
“赵永泉若死于他手，仵作也查不出来？”
“有些秘法，仵作是查不出来的。”
别说是仵作，就是他们修炼之人也找不出来一丁点痕迹。
顾卿爵将查到的这些线索与李及之同步，李及之将查到的这些线索又与吕公弼和王拱辰二人同步。
王拱辰这个人太过耿直。
当即就要去郭府，将郭中继带来开封府审问。
吕公弼连忙拉住王拱辰的袖子阻止：“王大人，不可不可啊，我们没有证据，还应先禀明官家，再做决定。”
“什么叫没有证据，分明是证据确凿。”王拱辰甩开吕公弼的手：“吕大人，郭中继他说石头送给他的好友，分明就是推脱之词，拖延时间而已。李大人你以为呢？”
李及之告诉王拱辰本来就是让王拱辰这个“莽夫”莽一回，直接将郭中继给弄到开封府再说。
至于为什么他不出面。
就是不想出面。
他是看王拱辰有些不顺眼，下作的事他不会做，但这事不算下作，让王拱辰去正合适啊！
王拱辰哪里知道被李及之利用。
他只觉得他们两个胆子也太小了，明明找到这么多证据，却不敢动手。
听他胡说呢。
哪个杀人犯会主动承认自己杀了人？
得把人抓过来审啊。
王拱辰的战斗力哪个朝臣不知，哪怕郭中继的官职比他还高一阶，郭中继还是被战力彪悍的王拱辰给“请”到开封府。
郭中继没有昨日接待李及之时的儒雅，从郭府一直骂到开封府，不带停歇的。
李及之听到差点没绷住。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的原因，他真的吵不赢。
“王拱辰，我是正三品的官员，是陛下亲封的安抚使，替陛下巡视各州，敢抓本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郭大人，你的官职是比下官要高，但你既牵扯到这桩命案中，本官就有权利提审你。”
王拱辰说的不错，这命案陛下已经下令三司会审，王拱辰虽然只是从三品的御史中丞，但确实有权利提审官职比他高的官员。
郭中继气的咬牙切齿。
可也知道王拱辰的脾气，就算不是三司会审，他都有胆子将他给提来审，更别说他现在有这个权利，更不会放他走。
“好，审吧。”
这句话是对着王拱辰说的，但眼神是看向李及之和吕公弼的方向，最后是停在李及之的脸上。
好似知道今日这出，是李及之的主意。
李及之无所谓，他笑看着郭中继，王拱辰没了耐心，一屁股坐在中间位置，表明他是今天的主审。
郭中继逐渐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