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欲望,食欲。
神力在吞噬天照是被消耗殆尽,却意外激发出属于人类的咒力。
原本与众生共鸣的神域月之界,也伤痕累累,在咒力的逐渐修复下,成为了领域——【无垢生死界】。
她是掌管黑夜的女神。
开眼见明,闭眼见暗。见明见暗,不生不灭。
她要成为过去与未来的无上至高存在。
让她消逝的绝不允许是自身的衰弱、时间抑或疾病。
神祇,再怎么沦落成不人不鬼的样子,也该有神的威严。
凭什么新世代不需要神?
“天”为什么要抛弃神族?
难道祂只听得到人间的哀鸣、看得见人间的苦难、怜悯着这群弱小的蝼蚁吗?
他就听不见,高天原上众神嘶吼,八百万神明尽数化作灰烬,消失在祂们曾经遨游、曾经倾尽心血的天地间吗?
凭什么?
纵使从前与众神不和,在祂们的念力消逝的那一刹那,柚花裕姬心中还是有不清不楚的悲痛与怨恨。
兔死狐悲罢了。
她张开嘴,瘫倒在水池里。
来到这里的每一天,都要经受着灼烧的疼痛,以及这群恶心的蝼蚁们贪婪的眼神。
女人小心翼翼地跪在水池旁边,端着的盘子里放着膏药。
因为那些“大人们”认为她送来的柚花裕姬是“天赐的礼物”,所以她被恩赐成为神使。
可笑,真正的神还在他们手下苟延残喘呢。
因为“恩赐”,女人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因为她长得好,经常还被献给藤原北家的大人们......可这些都没关系。
女人会费力地穿起衣服,盖住遍体鳞伤的身子。
不过是从来来往往满身泥垢的乞丐,变成了衣着华贵的大人们。
已经很好了,你真贪心。她想,你不要不识抬举,大人们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有吃的,也不用担心会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已经很好了。
直到她发现神窑里遍体鳞伤的柚花裕姬。
女人自己的生活还有今天没明天呢,居然大着胆子每天跑来照顾一个怪物。
是的,大人们是这么的,说她是个咒力几乎无穷无尽,术式又极度罕见的怪物。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
女人跪趴在藤原北家家主前边,任劳任怨当着脚架。
“她到底不是从小养起来的......万一被菅原家的人抢去,就麻烦大了......”
“不知道这种术式是否能遗传?”一旁穿着黄色方袍、披着紫红袈裟的和尚声音和善,面容仁慈,“可否让她产子继承术式?”
女人心头一跳,大着胆子抬头,怯懦道:“恕妾愚钝,孩童也能产子吗?”
藤原北昌礼这才看清脚下这个女人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张脸,他挑起女人的下巴,哈哈大笑。
“当然不行哈哈哈,况且这种术式还能遗传那还了得!”
藤原北昌礼的脸上皱纹横生,他已一百二十多岁,上寂峥大师这里寻求神迹,倾听长生之法。
他眼下的眼袋几乎要垂到嘴角,眯起的眼睛中此刻精光闪烁。
藤原北昌礼不住地摩挲着细腻的脸颊:“舌头伸出来。”
女人柔顺地吐出舌尖,扫在藤原北昌礼的掌心上。
藤原北昌礼狠狠捏住那截软嫩的舌头,转头又对着寂峥大师哈哈大笑:“想不到大师这里也有此等尤物!”
寂峥大师怜悯的眼神看过来,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修行人不近色/欲。”
女人悄悄活动了下麻木的腿,看见柚花裕姬睁开眼,欢天喜地地过去。
“大人,药。”
真没意思,愚蠢的女人,反正这些伤只要施展反转术式就会好。
算了,看着母亲曾经降神在她身上,她可以勉强宽容一点。
柚花裕姬支起身,从池子里走出来,去软榻的路上,她随意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上。
已经快恢复了,纵使实力大不如往前,也总不必忍受这群恶心蝼蚁的贪婪视线。
况且,三号神窑那边,似乎传出了她那曾经被赶出高天原的好弟弟,须佐之男的气息。
鉴于他们有共同讨厌的神——天照,又都喜欢到处搞破坏,一时之间竟然关系不算差。
须佐之男当初也知晓了“天”要抛弃祂们,想方设法,企图以人类之躯蒙蔽上天,继续保有神力。
可是这种逆天之法,又怎会轻而易举就让他完成?
须佐之男的灵魂被迫分离,更有绝大部分直接消弭在天地间。
只有一小部分真知之灵,化身为菅原道真,还被尊为“学问之神”。
柚花裕姬当时颇为新奇,还专门去看过,发现他既是须佐之男,又不是须佐之男。
上一世的灵魂与这一世的灵魂,等同吗?
也许不是的。
三号神窑整日散发着血腥气,撕碎的躯干让清理的人远在十里外看到就夺命而逃。
估摸是个武魂化作的杀神,这样就有救的必要了。
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