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束缚倒也不多,她如果逃了这门婚随意寻个地方,只要身上有银钱,改名换姓还是能好好生活的。
司家就算为难,那也是为难钱家,断然不会盯着小姑娘不放。
他们谈论的声音不小,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走在前面的蕊蕊,听到这话眼泪差点又掉出来。
她家小姐是没想跑吗,这不分明是没跑掉吗……
“让让,让让都让让,别挤在门口,都没地方放花轿了。”司府开路的下人过来,朝众人拱手,希望大家行个方便。
钱府门口腾出空来,正门两边的石狮子前放起鞭炮,一时间劈里啪啦的,白烟缭绕炮竹碎屑纷飞,空气中都是硫磺硝石味道。
司家不娶庶女,所以钱三小姐一个月前已经记在了嫡母名下,算是嫡出的三小姐。
嫡女出嫁,又是这般风光大嫁,自然走正门。
“我家少爷身子不好,没能亲自前来迎亲,还请钱老爷见谅,请三小姐体谅。”
司府来迎亲的是管家陈叔,四十出头,身板笔直身体康健,笑起来的时候和和气气的。
虽然司五少爷没来,但让管家亲自过来,也算是给了钱府脸面,尤其是司家备了厚礼,凡是今日来看喜事的只要说句吉祥话,都能领到铜板跟喜糖。
钱老爷自然不敢拿乔,连声道:“自然是贤婿的身体更重要,我们钱府不讲究这个的。”
钱橙就站在钱老爷身边,听到这话微微侧眸看他:哦~是钱府不讲究这些,还是她不配讲究这些?
这要是换成钱四出嫁,对方不来迎亲,她爹不得跳起来骂对方是摆架子的鳖孙。
还贤婿~
钱橙偷偷撇嘴。
钱父站在钱橙左右,钱母站在钱橙右边。亏得嫁入的是司家,才有父母送出门。这要是嫁到寻常人家,这两口子连主屋的房门都不会迈出半步,怎么可能这么给钱橙脸面。
只是在钱橙看来,两人一左一右这么站着,倒像是在押送她。
钱母脸上端着得体的笑,趁众人没注意,低声跟钱橙交代,“好好伺候司五少爷,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心里都清楚。”
指的是钱四连夜改了出生日期的事情。
她声出唇不动,“出门在外记得自己是钱家的女儿,毕竟咱们钱府要是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亏待你那死去的亲娘。”
妾死了牌位是不能进祠堂的,讲究点的人家亦或是宠妾,妾死后家里人会在当地有名的僧院或是道观给妾室放个灵位让人供奉祭奠。不讲究的,几年之后,她的名字估计都没人记得了。
钱橙最在乎的,除了身边跟着的蕊蕊,另一个就是她亡母牌位能不能进道观。
钱母打蛇向来捏七寸,何况是对付钱橙这样的小丫头,撩起眼皮就知道她想的什么。
钱橙抿了下唇,垂着眼睫,一如既往的乖顺听话,轻声应,“我记下了。”
未嫁女辞别生身父母,踩着鞭炮声响,跨出门槛进入花轿,日后再回来已是新婚妇。
“吉时到,新娘上轿——”
陈叔撩起轿帘,钱橙搭着蕊蕊的手,缓慢坐进花轿里。
“起轿——”
新婚不走回头路,司府去加回,饶了一个圈,等到了司府时,正好赶上酉时。
钱橙坐的昏昏欲睡,她早上起太早,又是沐浴洗澡又是开脸绞面上妆,最重要的是一天都没能吃东西,这会儿她饥肠辘辘头晕眼花。
她费劲扒拉着轿子窗户,想问蕊蕊有没有吃的。
可一想到吃完说不定要如厕,而自己这身衣服又格外繁琐复杂,钱橙硬生生忍住了。
吃不了东西,她就这么坐着眯了一会儿。
直到一直平稳前行的花轿突然颠簸一顿,钱橙瞬间吓醒了,眼睛睁圆,满脑子想的都是:季杰不会带人来抢亲了吧?!
她抽了口凉气,单手撩起盖头露出眼睛屏住呼吸,食指偷偷戳开车窗帘子,让其露出一条缝。
钱橙借着缝隙往外看。
她什么还没看到,外头旁晚的寒风倒是渗了进来,跟寒风一同吹起花轿里的还有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听着最多二十出头。
“陈叔,人接到了?”
这恨不得胸腔共鸣的声音,一听就不是病秧子司五少爷的。
钱橙有点害怕,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悄悄地收回手指,慢慢放下盖头,腰背挺直老老实实坐在轿子里。
轿子外头,陈叔笑了一下,颔首行礼,“回二少爷,接到新娘子。”
司家老二看了眼花轿,拍着胸口说,“老五眼睛不好使看不清路,我替她把新娘子背进去吧。”
陈叔微笑看他,“……”
外头好像陷入一片沉默,跟热闹的钱府门口不同,自从花轿停下后,钱橙就没听到外面有其他声响。
花轿里,钱橙攥紧腿上婚服,心里既不安也不愿。
她要嫁的是司五少爷,要是被司二少爷背进去算怎么回事?难道说司二少爷是故意羞辱司五少爷?!
钱橙瞬间想到了自己跟蕊蕊看过的那些话本子,稍加联想就能想到司府家大业大并且三个儿子,可生意一直却被司五拢着。其他兄弟说不定早就心生不满了,现在趁